今天腊八,按我们的的风俗习惯,该吃腊八粥的。
前几天,儿子就问我:“妈妈,腊八那天你会做腊八粥吗?”我信誓旦旦地说:“当然会做,不就是稀饭里熬点花生红枣桂圆干葡萄干之类的吗?”儿子又问:“腊八粥好像不止甜的呢,是不是还有咸的?”我一时竟有些恍惚了,是的,腊八粥分甜咸两种,而我自小到大一直吃的是母亲熬的咸腊八粥。
母亲是陕南人,大概因为与四川接壤,受了影响,在吃食上很下功夫。逢年过节,吃什么喝什么,母亲总是记得很清楚,即便家境特别不好的时候,她也要想办法用现有的材料为我们做一顿比平日好一些的节日饭食,腊八节的腊八粥当然也位列其中了。
每年的腊八节在周内的日期不定,经常都是我们还要读书的时候。平日里不怎么能做早饭的母亲,却总是记得在腊八一定要做顿早餐粥的。往往,初七晚上,母亲就开始做准备:白萝卜、红萝卜、白菜切成丁状,比米粒大不了多少。豆腐先是切成片,用油炸过晾凉,随后也要切成四四方方的小粒。父亲有时嫌母亲麻烦,要么说豆腐不用油炸,要么说直接切成小块块,一炸不更方便。母亲便会说:“不炸,熬的粥没有油气,不香!直接切好炸,熬的时候盐味进不到豆腐里面去,不好吃!”父亲揶揄着:“嗯嗯,你能得很!”却也没有再反驳的理由。切好蒜苗,然后,再泡上黄豆,淘洗好大米和花生米,基本就差不多了。
腊八这天,母亲总能起得很早。其实母亲那时所吃的药里面有很强的安眠作用,平日里,她是很少能做早饭的,但这天例外。腊八粥是要慢慢熬的,最好用蜂窝煤炉子,火势不可太大,中火即可。母亲便在我们都还熟睡的时候,开始熬制。那时候,炉子烧旺过了煤气,就会提到屋子里来,一为取暖,二为用水做饭方便。我和弟弟在迷迷糊糊将醒未醒时,腊八粥的香味就直蹿向我们的鼻孔,哪里还能继续睡下去?赶忙穿了衣服,刷牙洗脸完毕,端起母亲趁着我们收拾时晾着的腊八粥,用勺子一挖一大口,美滋滋地把这咸香送到嘴里。吃了好几大勺,过些馋瘾,才认真地看一下碗中红白黄绿、色泽鲜明的腊八粥:晶莹透明的米粒里混着白萝卜红萝卜白菜豆腐丁黄豆蒜苗丝,个个还是之前切好的原样。可吃到嘴里,入口即化,重点是白萝卜味红萝卜味白菜味豆腐味蒜苗味又都是可以尝得出来的。稠嘟嘟的一碗粥,吃起来一点都不腻,越吃越有味。(原谅我,实在词穷于母亲腊八粥味道,不过是真的很好吃很好吃!)挑食的弟弟,这天也断然不会提出任何意见,比平日饭量多加半碗是常事。因为美味,我和弟弟每次会提前要求母亲多煮些,中午放学还要继续吃腊八粥。
记得有年腊八,奶奶不在,姑姑要上班,就在我家吃的饭。本来还觉得怎么中午了还吃腊八粥,不过吃了两碗打着饱嗝走的时候,是连连赞叹:“呀!我嫂子做的腊八粥好吃得很!”以致后来,说起母亲最早的做饭手艺,姑姑总是能谈到腊八粥。
近些年,母亲做饭随意了好多,很少再有我们姐弟儿时的“妈妈的味道”,现在,也是根本不会再有了。
思量至此,挽起袖子,看看百度,再加工加工,为儿子也尝试着特制一份腊八粥,留下属于他记忆里的“妈妈的味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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