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
快,杀伤力大。
而箭雨如同一场无可避免的自然灾害一般。
所有人避之不及,大多数当场变成筛子,杀害一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只能怪他们太爱看热闹了。
这时事情便严峻极了。
但小五和仇情开仍旧和鬼脸兄弟纠缠不止,打斗不休,纷纷中箭倒地。
罗万里此时站起身来,开怀大笑道:“我要你们三狮子军团消灭,第一步就要折它一臂——行道帮,此次我必一网打尽,连根拔起,哈哈。”
在周围的人全部都中了箭。
千钧一发之际,邱夜舟也顾不了许多把白鹭抱在了怀里,只听得耳边“嗡”‘嚓啦’两声,他的肩膀没进了一只箭头。
肩膀先一凉,只两秒,便钻心的疼。
他痛苦皱起眉头。
白鹭哭着道:“你干什么邱夜舟,我不需要你救我!”
邱夜舟却抱她抱得更紧,道:“这次我绝对不会让你离我而去了,我有好多好多的事情,好多好多的承诺,都想对你一个人说......”
“嚓啦,嚓啦。”又是两支箭射进邱夜舟的大腿上。
白鹭挣扎着,眼泪如同倾盆大雨:“你说,你说,但是你千万不要死,你死了我就再也听不到了。”
邱夜舟上气不接下气说道:“我其实是想对你说,我这个人虽然不是一个很好的人,不肯吃苦————没什么上进心,爱喝酒爱女人,但是自从那次在留香阁门口遇见你之后,我就无论如何再也忘不了你了,也许你对我没什么感觉,那么多日夜,对于自己喜欢的人,总是会不经意错过,我多想————我们早就遇见,也许我们该很好很好的,但是这一次是我————最后一次了。”
白鹭梨花带雨道:“你们这些男人真是花言巧语,你从来没问过我愿不愿意呀?”
“那么我————。”
“嚓——”
“叮——”
一支箭穿过他的左眼。
邱夜舟忍不住“啊——”一声,他痛苦极了,但是他知道绝不能松手,他愿意做一个肉盾,只做一个人的肉盾,只有一次的肉盾。
意外的是,公孙青总算看清了罗万里的狼子野心,万念俱灰,杀女只是导火索,她也毅然决然乘势跳入箭雨当中。
罗万里还未来得及开口叫停,公孙青已经登时成了刺猬。
“为什么!”白胜雪冒着箭雨,他的心霎时间死了,他一刻是很少有人可以明白的。
好像是明天决定早起迎着太阳,喝一杯浓浓的碧螺春,怀里抱着那个代表青春的小丫头,上了一个永远安逸的马车,快傍晚了,老朋友带着酒和你在朱树下,望着夕阳什么也不用想的喝着酒,但是霎时间没有明天了,没有太阳,没有碧螺春,没有小丫头,也没有马车,也没有夕阳和朋友陪着喝酒的傍晚。
司徒金钱和白胜雪也煞是一刹那,都中了猝不及防,如同暴雨一般的箭雨,双双中箭倒地而死。
无法躲避,实在密不透风的高台之下。
“刷——”
一个被单一般大小的黑色斗篷盖在邱夜舟的全身。
所有的箭“噗噗噗噗噗——”如同是以卵击石一般。
邱夜舟觉得被一只很是熟悉的双手抱起,这只手一定很大很有力,抱着两个人居然一点也不吃力。
他很痛,但是看着怀里一直低低哭泣的罗白鹭,他微笑。
总而言之。
她还活着。
这时一次未载入史册的战役,是火拼是内战,也是战争。
但是邱夜舟这一次的战役他知道损伤太多,他知道她失去了最照顾他的人,三狮子军团也失去了最核心的领导力量。
人总是这样,失去一件东西之后,就会格外的珍惜其他东西。
例如失去了一颗葡萄,剩下的你就会分外小心。
人总是一个循环,生生死死,爱爱恨恨。
但是总算还是救下来了,差一点连命都丢掉了。
九月二十。
紫斋。
距离箭雨事件过去的第三天。
每年都会有一个九月二十号,绝不会有例外,世界末日,天崩地陷,九月二十号当然也会照常来到,然后在午夜悄然再离去。
他仔细地摸着鼻子上的一处黑色的刀疤,铜铃一般大小的一对眼睛,此时尽然是一片肃廖。
两个小姑娘来回地走动,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一个虬髯老人眯着眼给邱夜舟号着脉。
良久,才道:“这年轻人的身体很不错,但是他的眼睛虽然还未瞎透,也需恢复一段时间才能视物。”
这话一出,这两个小丫头跳的几乎要蹦起半丈来了。
那站着的大汉也道:“我就知道这世界上就没有你这个百一神医治不好的病症,总算不枉我舍命救他出来呀!”
大汉想了一想那天的情景依旧像是在眼前,血腥,死人,乱箭,硝烟。
一想就脑瓜子疼。
这两个小丫头当中一个稍年长的道:“你就是远近闻名的死神宫无善,宫三爷?”
那大汉原是雨霖铃酒楼的大厨,死神宫无善宫三爷,为了救下邱夜舟而挺身而出,实在是霄气干云。
那个年轻的丫头争着道:“多谢宫三爷救命之恩。”
这个年纪稍长的丫头是邱夜舟舍命相救的罗白鹭,另一个是朱冰玉。
宫无善大手一挥道:“救我兄弟是我分内的事情,不必相谢,我兄弟舍命也要救下这位姑娘,想必你也是我兄弟的心上人咯?”
白鹭俏脸一红,心中五味杂陈,但还是抿起嘴唇道:“才不是呢!”
朱冰玉却恶狠狠看着白鹭道:“这女人原是邪道无欲神宫武林盟主罗万里之女罗白鹭,这次行动为了他一人,行道帮几乎除了夜舟哥,全军覆没了,我想定是有人做了内鬼?”
白鹭道:“你怀疑是我拿命来做内鬼?”
朱冰玉苦笑道:“我可没说是谁?”
床边的虬髯老人站起身来劝阻:“要不是看在我侄孙女冰玉和宫三爷的分上,我也不会救下这个男子,我与他又有何干呢?”
原来这紫斋的主人原是这虬髯老人,仙风道骨退隐江湖二十余年的百一神医,百草神医的兄长,朱冰玉的伯公。
宫无善苦笑三声道:“你错了,这孩子可是照顾了你侄孙女也有七八年了,几乎也算是一家人了,你怎么说出这种薄情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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