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学校怎么沦落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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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尘一粒
“现在的学校怎么沦落成这样？！”汤爸如此感叹。
七点四十左右，汤笑嘻嘻地走进教室，我与他相视一眼，他回座位，我低头读书。隐隐约约感到教室门前有个黑影，果不其然探出头来——汤爸。我走到教室门口，汤爸抹下缀着点点雨滴的帽子，我们俩站在楼梯口聊了起来。
汤爸本来山西务工，近日因为家中老人生病才回来的。汤爸对儿子的学习、学校的选择是一直处于矛盾纠结的状态，尽管汤爸每次务工回来都会到学校和我聊一聊，但还是第一次谈及对汤学习的统筹安排。在汤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汤爸就像把儿子带在身边上学，可惜他和汤妈的工作是流动性的，几乎每一年都要换一个地方。“今年在这干活，明年在那干活，对孩子的学习也不好。”汤爸说，“居无定所”。也曾考虑过到外婆家那边读书，但省份不同，以后长大了参加考试也是问题、转户口更是麻烦，而且汤和姐姐都不愿意。最后汤选择了就在家里、留在王台小学读书，三年前我们就这样相遇了。
“当你教他们一年级的时候，我就担心你会不会在这呆一年就走了。”
“你教他们二年级的时候，我又担心你会不会被调走了。”
“你教三年级的时候，我担心三年了，你会不会就走了。”
“现在农村没有年轻教师，老教师都退休了，总不能还让他们教吧。就算让他们教，他们也总有离开学校的那一天吧！”
我呵呵地笑了“我和三年级的刘老师不在这待了好几年吗！刘老师在这待了三年，我今年也是第四年了。”
“我就搞不懂现在的学校怎么沦落成这样了？！我上学的时候，那这学校还有三百多人，老师也有一二十个，现在……也走过一些大城市，现在的经济那么发达，可学校……”
我也纳闷“是啊！在过去的这么多年，经济在飞速的发展，按理说学校应该越来越好！”
“像这样的学校，应该把教室啊、基础设施啊建的好好的。还有像这样的外地教师，宿舍应该建得好好的，最起码生活上方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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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呵呵地笑了“你知道吗？从开学以来，这个开关坏了，楼上都没有电。我天天都是用插座从二楼接到一楼，做饭的时候把插座放下来，做好饭再把插座收了。晚上宿舍里还好有一盏台灯，否则只能摸黑。学校厕所旁边有口井，但井水特别脏，根本不能吃。我就到门口提水，可是他还不让提。我连水费都交了，给了他20块钱，可是前天晚上又不让我到他家提水了！在城里吃水都没有这么贵，我20块钱吃的可有50桶水！”说着话，我的眼睛有些湿润。
“是啊！现在的人就是这样，村里人太孬了！像俺家长想帮你，可是又不知道从哪方面，要是让你放学到我们那提水吧，又那么远……”从汤爸的眼神里我看到的惊讶、不可思议、难以置信、还有惋惜。
“这没什么的！他家的水不能提，我就到旁边王殿宝家，也可以到西边退休老教师刘老师家。还是好人多！”我宽慰汤爸，也是宽慰我自己。“说实话，如果不是看着教室里的孩子们，还有你们这一位位家长，真的干不下去了。就这，你们已经在工作上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学校的铃声响起，“吴老师你忙，等我走之前再来学校聊聊。”汤爸骑上电瓶车，挥手，向雨中走。我也快步迈向办公室的方向。
在去办公室的路上，坐在办公桌前，我的脑海里萦绕着汤爸的“现在的学校怎么沦落成这样”，是责问？是惋惜？是无奈？我只是觉得，当我们看到的、当我们经历的愈加痛苦愈加黑暗，我们就应该愈加坚强愈加光亮。穿透在黑夜中的灯，永远指引着方向，前进的方向。穿透在黑夜中的灯，永远充满了力量，破晓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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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0月11日 0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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