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首先得从“歌以言志”这个书名说起。我觉得这很重要。这个名字好像容易让人错以为这是本诗集，但其实这是本散文集，而“歌以言志”正是其中一篇散文的题目。选择这四个字作为书名，我想不是随随便便的，是经过了考虑的。所谓“歌”，这里自然不是唱歌。歌是用声音表达，而这里是用文字表达。“言志”则是表达心里的某些东西（即志）。这样拆开一看，问题似乎就明了了，这本散文集就是作家们心里忘不了的，想用文字记录、表达的东西。
《歌以言志》书封
这么说好像还是有点“大”，还是具体点吧。
首先，我得坦白我要自私了。由于这本散文集里的《演唱生涯》一篇的作者正好是我喜欢的作家毕飞宇，所以我打算用他来实现我的“具体”。
毕飞宇就不用介绍了吧。他的《推拿》和由此改编的电影、电视已经让他获得了极高的声望。《推拿》读过两遍，毕飞宇那种处处显示着生活智慧、略带夸张味道的语言，他对人物心理的细致描摹和展现，都曾让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这也坚实地奠定了他在我心目中的“著名作家”的高大形象。可是，我要说可是——读到他的这篇《演唱生涯》，我不适应了，我懵了——啊？！毕飞宇居然这样过？他居然曾经一度想当歌手？……呼啦啦，高大的虚幻形象坍塌了，毕飞宇在我心中开始接近普通“人”了。
不仅仅是毕飞宇，那些著名的人物们其实都不应该仅仅被当作一个符号来认识，实际上，他们的生命历程远比我们道听途说来的“小道消息”要复杂、真实、有趣得多。可以说，这篇毕飞宇回忆自己青年经历的散文，提供了一个让我重新更真切地认识他的现场。作为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为了那么“生活”的问题，毕飞宇也曾彷徨、苦闷、焦虑。这些都让我觉得自己离他更近了，让我看到了作为小说叙事者总不那么明晰地出现的毕飞宇。
不止毕飞宇，这本书中其他一个个如雷贯耳的大名，如杨绛、黄永玉、王安忆、资中筠等等，从他们的这些文章，我们都能看到他们更生活化、家常化的一面。我极其爱这些散文。读这些散文，我发现以前读他们时眼前被置放了一片起模糊作用的玻璃。那时候“认识”的他们是经过了太多变形的他们。而这部散文集对于我真正走近这些名作家、名知识分子们的人生现场来说，有着不可替代的价值。
2018年5月21日写于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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