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飘》这本书,前前后后花了将近一年时间。中途因为考试,毕业,找工作等杂七杂八的事情耽误,一度停下来。
每次放下书,是为了生计奔波,而拿起书,是因为奔波需要力量。需要思嘉的力量。
那个经历了战争的苦难,却永远不会被打倒,永远充满活力的思嘉,也是我力量的来源。遇到打击的时候,我试着学着她说:“我明天再去想这事好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也许正因为把读这本书的战线拉得如此之长,思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成为我的一部分。所以,读完结局之后,我将近一周没有缓过来。这一周里,我几乎不敢去想这个结局,因为一去想它,心口便如压了一块石头一般难过。
瑞德终于还是离开了,我心中那个近乎完美的瑞德。瑞德是一个玛丽苏男主一般的存在,但与玛丽苏的爱情不同的地方在于,瑞德说:“再坚定的爱也会有枯竭的一天。思嘉,我不再爱你了。”
“可是,我现在爱上你了这么办?”
“那就是你的不幸了。”
我想这更接近现实。
也许这句话戳到了我内心深处的某个点,所以我才如此难过。也许是因为我想起来我的竹马。
竹马住我家隔壁,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在我读初二之前,我和他一直相互暗恋。其实也不算暗恋吧,因为我们彼此都隐约知道,对方是喜欢自己的。
可是我们一直都没有挑明,似乎觉得,根本就不用挑明。我依赖他,他守护我,已经十分默契,默契到觉得天经地义会一直这样。
初二的时候,班上转来了一个男生。长得帅,篮球打得很好。班上许多女生都暗暗喜欢他,我也不例外地被他吸引了。
那时我和竹马都是很乖很乖的学霸。那个男生成绩不好,但开朗活泼,我偷偷看他的时候,他会朝我笑。和他“眉来眼去”的次数一多,竹马自然发现了。
一次,班上有同学说,竹马和那个男生约架了。
我把竹马叫道教室后面,问他为什么要和他打架。
竹马说,那个男生不真诚。
我说,他不真诚关你什么事呢?
“因为,”竹马深深地看着我:“你知道的。”
“我知道什么?”我明知顾问。
之所以这个场景我现在都还记得,是因为他的眼神太让我印象深刻了。我明明知道答案,我不该逼问他的。所以后来的痛苦都是我自找的。
“因为你。”他说。
我一脸惊讶。惊讶的样子是我装出来的,但心跳的确是加快了许多。
我那时太傻了,不明白真正的爱情,也不懂得什么是幸福。我像思嘉一样,扔掉了自己的幸福,去追逐一颗“死海里的水果”。
后来我和那个转校生还是在一起了。他不爱学习,也不爱看书,喜欢去网吧打游戏。而我受不了网吧的味道。我们很少深入地交谈。除了“眉来眼去”就是傻笑。当然,这段爱情有其甜蜜之处,但却不是幸福。
我沉醉于这样的甜蜜之中,没有注意到竹马的成绩一直在下降。而在此之前,我和他一直都是在比赛看谁考得多。
初三下期的时候,转校生又转走了。我难过一小阵之后,又过起之前没心没肺的生活。
那时候我才注意到,竹马沉迷于网络小说,成绩下降了好多。
中考成绩出来的时候,他和我的成绩差了将近70分。我说:“你怎么重点高中的分数线都没上啊?让你初三看小说吧!没事儿,在xx中学也要努力啊。”
我说得轻描淡写,无视他心中的痛苦。也许就是这一句话,让他死心了。
我的确是懂事得太晚。傻了好多年,总是后知后觉。
大学的时候,才想清楚,谁是真正的人生知己,和谁在一起才不必害怕展示真实的自己,谁才能真正让我感到安心快乐,谁才是最适合自己的人。
我主动地联系竹马,但是他反应平淡,不似以往,见到我脸上都能笑开花。
大三的时候,他发了一条朋友圈,“遇见你,很幸运。”配图是牵在一起的两只手。
我不似思嘉那么自信,那么坚定地相信艾希礼是爱着她的。也不似思嘉那么无所顾忌,想要什么东西,就会不择手段地弄到手。
我把这件事藏了起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因为都是我自找的。当初我的行为伤害了他,如今,那些痛苦以同样的方式回到我自己身上。
所以,当瑞德说:“再坚定的爱也会有枯竭的一天”的时候,我感到无比难过。
但愿难过之后,是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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