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物论》结尾的“庄周梦蝶”:“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看上去这个故事不管是与“齐—物论”还是“齐物—论”都没有实质的关系,那么庄子将它放到结尾又是怎么一回事呢?他难道是想要表达什么而又不敢直接表达,从而隐隐地将它看到的东西传给后人吗?表面上看上去,这个故事就是讲曾经庄子梦见自己变成了蝴蝶,感觉到十分快意,一会儿后他醒来,发现自己这个肉身也很真实,然后没有解释其中的道理便总结为这种物与物之间的分别就是物化。我想,这里的蝴蝶是由蛹蜕变而来的,其中也有物化的成分,蝴蝶的迷惘的本性代表着真实存在且永恒不变的东西,然而庄周代表生物的肉体,在物化之中衰老和死亡——正是因为这种变化存在于所以事物之中,起点和终点都是一样的,即谓“道”。
《养生主》结尾也是一个看似与主题毫无关系的寓言故事,原文是这样的:“指穷于为薪,火传也,不知其尽也。”表面上看上去,这个意思很简单:“油脂做成烛薪燃烧是有穷尽的,火却传续下去,没有穷尽的时候。”但是这与“养生—主”或者“养—生主”又有什么关系呢?关系肯定是有的,我以前说过庄子的《养生主》是教人“养神(即生命的主人)”的,而不是“以庖丁的杀生讲养生”,其后的几个寓言故事分别是教人破除“对身体健全的执着”、“生活安全感的执着(包括了人的情感、财富以及名声等等)”以及“生命的执着”,因此他以“薪”和“火”隐隐表达的意思与《齐物论》结尾的“庄周梦蝶”是同一个道理:“薪”代表生物的肉身,在物化之中,始终都会消亡;“火”代表生命的主人(即主宰生命的精神)可以永恒地传下去——此文意在要寻求自己的精神所在,并保持着精神的凝聚。
《齐物论》中的“齐是非”、“齐生死”、“齐富贫”、“齐贵贱”等等和《养生主》中的破除“对身体健全的执着”、“生活安全感的执着”以及“生命的执着”与《大宗师》中庄子对真人的表述遥相呼应。例如,“古之真人,不逆寡,不雄成,不谟士。”古之真人,其寝不梦,其觉无忧,其食不甘,其息深深。”“古之真人,不知说生,不知恶死;其出不,其入不距;翛然而往,翛然而来而已矣。”这里就举例到这里,其余的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
由上述,我们可以知道,庄子在开篇《逍遥游》给我们刻画出一种“大鹏的意相”以及“小大之辩”后便开始竭尽全力地刻画“真”,为了方便,他还巧设出“无何有之乡”、“真君”、“真宰”等词语,因此我们可以回过头来总结一下:“蝴蝶”和“火”菌代表着真实存在且永恒不变的“道”;“庄周”和“薪”均代表生物的肉体在物化之中,最终都将消亡,我们之所以对肉身的执着,是因为后天意识心扭曲本心分别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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