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就有两种动物它们硬生生的影响了我们一家人的生活。总是猝不及防,只要它们一出现,我们姐弟妹就乱作一团。
——回忆里的童年时光那时候我们家二楼不住人,爸爸会把每一季度要烧的柴火、稻草堆积在二楼,我们每逢煮饭,就需要爬到二楼去拿柴火,至于为什么放二楼,爸爸说,一楼湿气太重。
那会儿,煮饭烧菜洗衣都是二姐,她特别能干,甚至还要给院子里的小矮房的猪们准备猪食。
有一回,我二姐放学回家,我还在院子里玩,看到她回来很开心,就屁颠屁颠地跟着她进家门。
二姐放下书包,就往二楼爬,去拿柴火,那时候没有一步一台阶的楼梯,而是一个长约2米多的竖梯。
竖梯爬上去看着很危险,但二姐能轻车熟路,爬得很熟练,可等她一上楼,“啊”的一声响,快步往下爬,到地面了,还不忘拉着我的手,一起跑。
那模样,往严重了说,就像人们常说的,见了鬼的害怕模样。我一脸茫然的盯着二姐看,想问她,怎么了,却没办法,干着急。
二姐拍拍自己的胸脯,稳定了情绪以后,用食指在嘴巴上比着:“嘘,别吵,楼上有蛇。很大一条,好可怕,不知道现在怎么办,拿不到柴火,就煮不了饭了。”
正好,隔壁表姨家的婆婆在,于是,二姐就把情况与她一说,只见她过来,拿起我家的扁担就往二楼的楼板上敲呀敲,只见她敲了会儿,就对二姐说:“你再上去看看,它应该不在那了。”
二姐,她小心翼翼又紧张兮兮地慢慢爬上去,“咦,蛇呢?”于是用飞的速度,跑去拿了一捆柴火就下了楼,深怕慢一秒蛇就出现了。
真是,有惊无险呀,她事后半天都还在呼着气儿。然后开始了她最忙碌的煮饭烧菜煮猪食的日常。
那时候我还小,我应该还只会帮倒忙,所以,她总说:“小幺,你自己去玩,姐自己能行。”我很听话的自己玩儿去了……
等爸妈回来,二姐呼啦呼啦一口气跟他们讲了这事,爸妈却并没有惊讶,而是习以为常的说:“因为我们家后面挨着稻田,旁边又是河流,有蛇是很正常的,一般是水蛇、泥蛇,没毒,那种颜色艳的,花的蛇会有毒,但你们要记住了,还是要小心些,不要被咬到,以防万一。”
再有一次,二姐回家煮饭,那蛇好像故意似的,居然身体围个圈儿,在米桶上待着,吐着蛇信子。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蛇,第一次认识这种生物,因为二姐对它的小心翼翼,我也不敢动,静静地站那,和那条蛇大眼瞪小眼儿。
我扯了扯二姐,又指了指扁担。二姐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拿起扁担在接近米桶的地方敲着,可敲了半天,那蛇好像和我们干上了一样,纹丝不动地待着。
最后,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那天二姐没有成功煮饭,猪圈里的猪都饿得呶呶叫,太阳西沉,只见天边最后一点红色的霞光,夜晚就要来临。
在外撒欢的哥哥也回来了,问:“怎么了,姐?”二姐说:“米桶上有蛇,饭还没煮,今天要饿肚子了。爸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天色越来越暗,就更不敢回家门儿了,那时候家里还是用的蜡烛,还没有电灯,所以,家里是漆黑一片的。
你们也许会问,大姐呢,大姐哪去了?大姐这时候也该回来了。她呀,那时候一放学,就去做散工赚钱了。她会去帮别人补网。
我家住在沿海地区,所以,出海打鱼的渔网若破了总需要人补,大姐她会补这个,赚一点零花钱,帮补家用。
回来的大姐,更胆小,躲在我们后面,她哪敢进门呢?站的远远的。
于是,我们4个,排排坐,坐在河边的岩石上,等着爸妈回来的小船儿。
等啊,等啊……
我听着猪圈里的猪叫声,几乎要睡着了。只听得远处传来船桨划船的声音,对,那肯定是爸爸妈妈了。
我一蹦而起,朝着远远的地方指着,扯着姐姐们的手,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当小船靠近的时候,我失望极了,原来是隔壁邻居家的……
我坐回了原来的地方,玩起了手指头,你们一定奇怪,我为什么总扯姐姐的衣服吧。因为那时候我5岁了,还是不会说话,因此,村里所有的人以为我是哑巴,也给我起了个绰号“小哑巴”。其实我自己都那么认为了。
5岁半以后才开口叫第一声爸爸、妈妈。我想,我一定是慢热型的。所以,我那么迟才开口说话。
岔开话题了。再回到我们等爸妈回来的事。等我听到第二次湖水叮咚的时候,我再次扯着姐姐们的衣服,开心起来,爸妈确实回来了。
远远的,他们就问:“怎么了?孩子们?”“家里米桶上有大蛇,我们晚饭都没煮,猪还饿着……我们也饿了。”
等爸妈把船停好,回家,划火柴,点上蜡烛,往米桶那一看,这哪里还有蛇的影子?
于是,累了一天的妈妈,又是烧柴,又是煮面,煎蛋,又忙着给猪烧猪食吃,二姐一直在旁边帮忙。
大姐在点着蜡烛做作业,哥哥在玩他的弹珠,而我被爸爸抱着举高高,开心的咯咯笑。
这不同寻常的一天,终于在吃完面,各自洗漱睡觉后,落下帷幕。那一夜,我梦到,我踩的脚底下有很多的蛇,于是我拼命逃,它们就在后面拼命地追。追啊,逃啊……天就亮了。
第二天,爸妈特意去买了雄黄,在家里的各个地方铺洒了一遍,那之后,生活终于安生了。这下就好了吧?
那你是想错了。 蛇这下不来我家了,但它选择堵我家门口来了。就屋檐下,门外面,它又悠哉悠哉,一副从容的模样在那吐蛇信子,这蛇绝对是和我们干上了。
这下,如何是好呢?只见哥哥拿起了一个石头,砸它,一下子连扔了两块石头,那蛇居然真的灰溜溜的爬走了。我也学哥哥,拿起石头,砸它,蛇一溜烟儿不见影儿了。
等爸妈回来,哥哥滔滔不绝的将自己的“英勇事迹”一一告诉他们。爸妈说:“下次不能真砸蛇,万物都有生命,都有灵性,我们不能伤害它们,下次砸它旁边的地板,就好了,记住了。” “嗯”。
除了蛇以外,再就是老鼠了。我家有一个很大的谷仓,就在灶台的对面。
那里,爸爸装了很多谷在那里面。那时候自己种的粮大部分都要交给国家,只剩下一部分给自己,印象里是这样的。
剩下那一部分米,就是一家子要吃的半年的口粮。偏偏,我们一家子不够吃不说,还要遭老鼠。
老鼠喜欢爬到谷仓里偷吃粮, 它们总是等我们睡觉以后偷偷摸摸的去谷仓里。弄得爸妈很无奈。最让人痛恨的是,它们还总要在谷里拉屎拉尿。
它们更让人讨厌的是,猝不及防,它们可能就在你面前一溜烟窜过去,或者一下子神出鬼没的爬过你的脚背,更或者,突然爬到你的脚后跟,又吱得一声逃走了。
不过,我还是得感谢它们,后来因为它们,我拥有了一只虎纹猫。猫陪伴了我5年,让我的童年因它而感觉特别幸福。有时候,处境虽然没有你想象的好,有些糟糕,但相对的生活也会给你带来惊喜和另外的美好,不是吗?
正如,虽然蛇让我们那么担惊受怕过,让我们着急过,无奈过,但它不是也给我们带来了难以忘却的童年往事吗?反而现在想起来,更觉美好呢?!
关于蛇,后来上学后就很长的时间都未曾见过,最后一次记忆,是我要去温州读高中那年,我第二天就要去读高中,要住校了,头一天我家水缸放的水满出来了,地上都是水。
我一进门,就看到一条像扁担一样粗的蛇在那满了水的地板上蠕动着,好可怕啊,我“啊”的一声,逃出了门。等妈妈外面回来,进门,那蛇不见了。
后来爸爸说:“俗话说‘蛇是钱袋子、鼠是粮袋子’,蛇是代表财富,会带来好运。而老鼠是偷吃粮的,代表失财。” 爸爸的这话很安慰我。
我那时候也会瞎想,莫非那蛇可能是出来和我道别的,它知道我去读书,舍不得我。毕竟在我家待了那么多年,有感情了?毕竟妈妈说,蛇是有灵性的动物吗……
如今很难见到蛇了,有时候想跟孩子们科普一下蛇,都要找书给他们看,甚至带他们去动物园才可以看到。
一个物种由多到少,再到几乎绝迹。我目前能知道的有蛇,和萤火虫,这两样,真的就几乎看不见了.
至少16岁直到现在,我真就没再见过蛇和萤火虫了,当然,讨厌的老鼠生活里还是能偶尔看到。希望它们不要灭绝才好。若童年少了这些动物的陪伴,好像,总觉得缺失了一些乐趣,不是吗?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