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给我电话,问阿婆身体如何?我开心地跟她说,她身体和精神都不错。这几天一早起床都是笑眯眯的。
阿姑却跟我说,阿婆又叫阿姑打电话给她的哪位孙子,好让他来接她去他家里住,说现在把她像禁锢鸡一样锁起来,一个亲人都见不到。
这种说话的模式别说阿姑,我都无法忍受。所以,阿姑决定趁着假期,自己来我家探望憨婆仔。以慰憨婆仔思念子女的心。
只是路况并未因姑姑的孝心而有所好转,8点钟出门,平时10点就能到的路程,这次生生走了5个小时。可见大疫之后的第一个小长假,人们出游的欲望是井喷式释放的。
送贝贝参与武馆的活动同时了解了姑姑的脚程后,少年、木头和我就到白水带爬山。一开始,我建议走路过去,可木头坚持说他一定可以找到停车位。于是我们开着车来到白水带的山脚。
一点也不意外,长长的车龙望不到头,木头幽幽地说:“你们怎么不出去玩呢?去呀,市外,省外,国外,大好河山等着你们呢。”
我和少年懒得理如此天真幼稚的傻大个,各自看自己的手机。少年从进入白水带牌坊就连接了车上的蓝牙,并开了他的音乐合集,说要看看到找到位置停车可以听完多少首歌曲。
不过,木头的运气还不错,到了停车场,等了5分钟就可以进去停车。所以只是纯粹让我们感受了一下小长假的车水马龙,却并没有让我们因此影响心情。
少年选了一条很少人走的登山之路,也是他小学时经常和我们去爬的一条路。一路上都是盛开的鸢尾兰,而且与山脚的马咽车阗相比,这山路倒是有着“门可罗雀”的清幽。
少年初中开始就不愿跟着我们去玩了,所以今天和我们爬山,我总感觉他是在回忆自己曾经走过的路。木头因为缺少锻炼,爬山时走走停停。
在他第一次说累的时候,我就从他身上接过了我自己的背包。他在山脚就把我的背包拿过去,我也没多想,毕竟以前都是他背的。
看到他气喘吁吁的样子,我第一次感受到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刻痕。幸运的是,路径清幽,没有熙熙攘攘的行人,只有鸟雀的鸣翠声。
路两侧高大的山树也把明晃晃的太阳隔绝了起来,把我们的登山之路另辟成了30℃气温时独有的清凉。
我和少年没有催促木头,他休息时,我们就拿着相机拍山间的小花,绿叶……所以倒也平添了几分悠闲自得。
我们放下追逐的心,让脚步慢了下来,感觉30℃的气温原来也可以清凉。日常没看到的小花也明亮娇艳了起来。就连绿叶都似乎更绿了……
走走停停中,木头的身体似乎适应了登山的节奏。最后终于把总在沾花惹草的我甩到了后面。然后又把我的小背包拿了过去。我知道,他不会打肿脸充胖子,所以也没有拒绝他对我的心意。
他给我们讲路边那些攀爬在高大乔木上不知名的寄生植物,他说那些树会被慢慢蚕食至死。我就说:“那些藤类植物的根也有扎根在土地里,你确定是寄生而不是共生?”
“你仔细看看那些藤状植物,他们的很多根都是咬进这些乔木的树干的。如果园林工人不及时清理这些寄生的植物,那些乔木最终会很惨……”
我仔细看了看,确实有被清理的痕迹。我突然想到了《致橡树》这首诗。寄生、共生都只是生命的形式,看着那被寄生的乔木满身斑驳,我不知道它是否有能力拒绝寄生藤蔓的缠缚?。
又看看那随风飘摇的藤蔓,我也不知道它是否可以不依附于乔木而迎向蓝天白云。这是它的生命特质,它可以怎么突破这种天生的局限?
我又转向看着站在那里侃侃而谈的木头,看着又在他身上的背包,突然心生感动。
想想曾经的风雨,我很庆幸我不是只有依附能力的藤蔓,我也有并肩分担寒潮、风雷、霹雳的能力;同时还有依附的资本,当然也感谢那个懂得示弱、赞美、甘愿做绿叶的小小的我。
我不懂爱情,可我以为这应该是爱情最美的样子。不是寄生,而是共生: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也像戟;
我有我红硕的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本来爬白水带,登上龙光塔才是完满的旅途。可想到木头的体力,到了分叉路口时,我说:“怎么办,我饿了?”
于是,一大一小两男人同时说那就不爬龙光塔了,直接拐道回府。
刚到山脚,姑姑说他们大约还有20分钟就可以到了。这时间,也是刚刚好,所以以爱为始,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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