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我体虚无力，奶胀的疼痛却无半点奶水给儿子吮吸，既心疼儿子可怜，又恨李正阳背叛，更恨他的绝情。如果不是对方怀孕，可能这辈子我都不会知道我还有个女儿活在人世。一直以为我生的儿子已亡，没想到原来是女儿，他把我的女儿生生送人两年多。
想到此，心口一阵疼痛，呼吸变得粗重，吓得母亲赶紧上前扶我平躺于床，什么时候我的身体这么虚弱，经不起如此动荡不安的惊扰呢？
前年刚知道儿子没有存活时，十月怀胎，别人都是开心，而我咽的是苦水。一直感觉对不起老公和婆婆，漫漫长夜泪水浸湿枕巾，李正阳却能安稳入睡，这些细微之处一直被我忽略，陷进一个人的哀伤中不能自拔。如果那时多问一句，或者去问那医院的小姑娘，说不定我会知道真相，可我从无怀疑李正阳会骗我，是我太容易相信他吗？
正在出神，李正阳推门而入，他怯生生叫了一声“妈”，母亲气呼呼地“哼”一声扭身不理，他径直颠着脚走向床边，从无像这一刻，让我感觉他的走路如此难看、滑稽，闭了眼面朝里，对他已是心寒。
“我知道对不起你，也让你生气、受委屈，都是我的错，孩子现在也回来了，你就消消气。其实我经常去看她，没有亏待孩子，我不该瞒着你把孩子送人，我错了”。
这点我可以不追究，可那个要和她结婚的高中生呢？有人当面逼宫，我还能坐以待毙吗？
想起那天高中生笃定的语气和骄傲之态，让我气结，“呼”地坐起身面对李正阳，我的动作把他吓得直向后退，一个趔趄绊倒身后的椅子，一屁股甩倒在地，那狼狈的样子，真让人解气。
他起身扶好椅子，顺势而坐，眼一垂，张张嘴又低头不语。
看情形，他还在做迎娶那高中生的如意算盘，我内心冷笑，好啊！你这么绝情，别怪我不客气，六年的情份换来的是如此下场，换作谁都不会善罢甘休。
母亲看我不语，转身看向我们二人，她气恨恨道：李正阳，给个爽快话，你是准备抛妻弃子，还是娶那高中生。
李正阳呐呐说不出话，这与平时神采飞扬的他格外不同，没想到那个口才出众的人也有口是心非的一天。
母亲盯着他，越发感觉他的丑陋，看在眼中是冷漠和嘲讽。
他无声地低头，那神情更让人心冷、难过、悲伤。满眼对他是鄙视和不齿。
这就是那个给我读情诗的人吗？这就是那个用歌声吸引大家的人吗？说不定他也是用哄骗我的伎俩博得了那高中生的芳心。
②
正对峙间，门外吵杂的脚步声和叫骂声快速传来，李正阳赶紧颠着脚出去，母亲和我也狐疑地起身，就听那女孩母亲的叫骂声响起：你个狼心狗肺的李正阳，糟蹋了我女儿，我要告你！
母亲搀我出门，只见院内挤了黑压压的人，都拿着棍子和铁锨，虎视耽耽瞪着李正阳，大有把他大卸八块之势。
李正阳耷拉着脑袋不语，婆婆、公公一人抱一个孩子站在他旁边，看到我那两个无辜孩子这么小就被人上门讨债似的怒骂，我更恨他的无耻背叛。
图片来自网络
对方十几人把手里家伙嗑在水泥地上嗡嗡响，吓得两个孩子哇哇大哭，众人的怒火一下又转移到孩子们身上。那学生母亲更来气，手指李正阳骂：你个丧尽天良的，有了孩子还勾引我闺女，你还我闺女清白，不娶她，我今天就让来人打断你的腿。
众人也嚷嚷讨说法，大家都看向李正阳，只见他脸色惨白，满脸惊慌，双腿抖动，应该是吓的。让我气不打一处来，这是有胆偷腥没胆量扛的怂货。
母亲看对方人多势众，积压的火早已爆破，看对方一愣头青拿着棍子欲打李正阳，顺手抄起屋门边的铁锨跨步而上：“谁敢出手，今天我就让他死在老娘锨下，做个替死鬼”。
对方看我母亲出面，都后退一步，看着被怒火点燃的母亲，双眼冒火，威风凛凛站在对方面前，手拿铁锨的架势，都怔在当地。
“欺侮到我闺女头上了，也不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李正阳他有老婆、有孩子，何时轮到你们来让他想娶谁就娶谁？有我女儿在，休想在我面前猖狂！”
母亲的话让那学生母亲气结：你算那根葱，他诱骗了我女儿，让李正阳娶她天经地义。
“孩子做小三不要脸就算了，难道连小三的妈都这么不要脸吗？”母亲的话毫不客气。
“你，你……”那学生母亲哪是老妈的对手，三言两语就让她败下阵来，手指母亲半天说不成句。
母亲看主动权已被她掌控，连骂带恶心地教育起来：“孩子不自爱就算了，连你也不知道吗？看清楚，他李正阳有老婆孩子，轮不到让你闺女做二房。现在这社会怪事真多，好好的黄花大闺女，不好好学习专想做人家二奶，这是你教的吗？”
家中院内早被看热闹的街坊四邻围得水泄不通，有的站在了房顶，还有的爬在树上，听到母亲这一翻挖苦带讽刺，都忍不住哄堂大笑。
对方父亲看自己人多势众，向旁边一小伙子使眼色，那小伙手提棍子就朝李正阳打去，后面的人一窝蜂朝前。李正阳生生挨了一棒，抱着头向后退。
母亲抡起了手中铁锨，照着对方不管不顾的挥去，那不要命的胡乱挥锨动作，吓得对方不住朝后退，嘴里连声骂道：哪个不怕死的上来，看老娘咋拍死你。
③
母亲年轻时是出了名的大噪门，人又长得高大，发狠的母亲看众人蠢蠢欲动，双手执铁锨，一副上前者死的架势，确是唬住了众人。他们就吵吵着非要李正阳给个说法。
李正阳早狗熊地躲在父母身后，看着他的熊样，我心一阵悲凉，这样的人能指望他为你遮风挡雨吗？自己做的丑事还应付不来，如何让我和孩子依赖？
母亲看他一眼，又看看低头不敢说话的亲家，只好大声正色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李正阳他混蛋，自有学校处理。你家闺女已经成人，她与有妇之夫行苟且之事就应该承担后果，想告尽管告，法律自有论断。
看热闹的人群都在听母亲说话，没有人出声阻止，母亲趁机得理不饶人，看着那学生母亲大声道：
你们家闺女不知道丢人现眼，我们家闺女还要脸呢。看看吧，他的老婆孩子都在，你们都是人生父母养，他的孩子还没满月，知道我女儿这几天怎么过的吗？孩子现在没奶吃，可怜不？你一个孩子都不愿意忍痛，我这三个小的都要我来疼呢？你给他告到监狱我们都认了，他自做孽不可活，但谁今天要玩命，先过我这一关。
母亲把铁锨又挥舞一圈，”腾“地猛把它磕在地上，地面与金属猛烈的撞击声，让在场的人都听得直颤，而母亲说的话情理俱在又掷地有声。我只知道母亲厉害，不知道母亲说话这么有水平，说得在场的人都沉默不语。
对方母亲哭道：我这孩子就白给他糟蹋了，这还有天理吗？
母亲缓和了语气：大妹子，你生气我理解，他们两人做这等丑事，你闺女有很大责任。她明知李正阳拖家带口，还要这样做，你说你怪谁？我闺女是她老师，他们都是一个学校的，你能说她不知道？说李正阳糟蹋她，那也是自己送上门的吧！
那学生母亲张张嘴，愣是说不出话。旁边看热闹的人都指指点点，对母亲说的掏心窝话都点头称是。
她当第三者插足到我闺女家庭，破坏他们二人夫妻感情，害得她断奶痛苦，这笔帐你闺女认吗？
看对方迟缓不回答，母亲又义正词言道：任何事都要打个颠倒，我现在是不是让我闺女向你讨个说法？
那妇女哑口无言，坐在地上大哭。她身后的人叫道：难道就这么算了，孩子现在都怀三个月了，可是他李正阳的？
大家看向李正阳，他早已没了往日神采，像霜打的茄子，低着头一副小丑样。
我和母亲也看着他，希望他说句理直气壮的话，但他让所有人都失望了，只杵在哪儿一声不吭。有人着急就嚷道：李正阳，你说句话啊，要老婆孩子还是小三？
李正阳就是不出声，这时候即使他说出任何偏向谁的话，估计都是被吐口水的多，他肯定心里权衡过利弊，这样自私的小人，我还能留恋吗？
那学生父亲气呼呼上前搀起那妇女，扔下一句话：你狗日的，走着瞧。拉着女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