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晚了，你睡了吗？
外面在下雨，很安静，我只能听到雨声沙沙响。我还没睡着。
不过，我挺享受这份安静的。平时下雨的时候，我不是睡着了，就是在做事情，很少能静下来听一听雨声。你是不是又要说我矫情。
我们在一起的晚上好像没下过雨吧？哦，不。也有。那次去山里，你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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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天我太烦躁，总跟你生气。你说带我去庙里静静心。
第一夜，我们到的太晚，来不及上山，住在山脚下的农家里。我看着那位阿姨那么热情，总觉得她是个骗子。也就是你，还能一脸和煦地跟她谈天谈地。哄得阿姨直说晚饭包在她身上。
你看我沉着脸，就婉拒了阿姨的麻将邀请，说要带着我出去遛弯。溪边的老树特别多，每一棵都是我俩不能合抱的。你看我高兴了就跟着我胡闹，展着手臂一棵棵地去量。你还记得长横了的那棵吗？我非要趟上去学孙悟空睡觉。你站在旁边生怕我摔下来，一直揪着我的衣角。
我有没有跟你讲过，其实我很喜欢看你跟别人胡侃。我就喜欢你开朗的样子。应该有吧。我那么喜欢夸你。
哎，你知道吗。我现在也能一脸和煦地跟人谈天谈地的诶。刚认识我的人都觉得我外向又和善。他们都不知道我有多厌烦社交。
反正，就是那天晚上，下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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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天黑的早，又冷又潮湿。你问阿姨借了电热毯铺到我床上。你说我的手凉。明明你穿得更少，怎么冷的还是我。我跟你闹别扭，我说早告诉你多穿点了。你笑笑，把我环进怀里。
凌晨的时候，我感觉到你轻手轻脚地起床，收拾完了自己还收拾好了行李，站在床边犹豫。是我说要赶早上山，让你5点叫醒我。你怕叫醒我我不高兴，又怕起晚了我也不高兴。
我闷着起床气自己下了床。拉开门看到外边一片漆黑。你看着我忐忑地说，再睡会吧？我都有点心疼你了，天黑又不是你的错。
我闹着别扭不肯再躺下。你坐在沙发上给我靠着，一只胳膊环在我肩上。我就那么睡着了。
再睁开眼睛，就近在咫尺就是你的侧脸。你也睡着了，但还那么坐着，那只胳膊也还在我肩上。外面天已经亮了。我仰着头看着你，看着你的睫毛、你的鼻梁、你的下巴，觉得自己真是捡到宝了，悄悄伸手想摸摸自己的宝贝。不想你却醒了，把头朝我这边偏了偏，用脸颊蹭了蹭我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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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的时候还漂着毛毛雨。你认真帮我理了理帽子，紧了紧我的领口，牵起我的手。
山里还静悄悄的，只有几只早起的小鸟开始啾啾啾。旁边的小溪涓涓流着，升腾着雾气。树叶上的露珠还没干，有蜗牛缓缓慢慢。还有那只松鼠……
真的有只松鼠一窜而过！不是我看错了！真的！
反正，那天早上，好像一切都那么刚刚好。那山、那水、那雾、那露珠、那丝丝微风、那蜗牛和松鼠、那个你。还有那个天，也亮得刚刚好。
说起来，我这里天也亮了呢。你起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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