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不欲生

痛不欲生

        想不到从医院换药回来，父亲竟然再次叫嚷着做手术的地方疼痛难忍，我详细地询问“是哪里痛？是怎样痛的？”

      父亲语焉不详。

      我喘喘不安地让父亲躺在床上，学着医生的样子，认认真真地给父亲作了一番检查。根据医生的医嘱和书上写的，再结合我打听同类病人所述的“经验”，我查看父亲的伤口表面基本愈合，只是偶尔有点压痛。大概得出父亲的伤口肯定是没有问题。

      但伤口“里面”有没有问题呢？！

      这是非常专业的，我无从下结论。

      但转念之间，再次想起做过同类手术的岳父说的话：“如果伤口里面真的出现了问题，那肯定就不是这样不剧烈地痛，而且时间拖这么久都还没有出现其他恶化……”

      这个分析我觉得很有道理：假如真如父亲所说，医院安排了实习生或者其他原因造成手术失误，第一次手术已经过去五十多天，牵涉到胃肠的疝气手术还没有给胃肠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比如消化功能包括排泄功能出现问题，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并且后来父亲是一天好过一天，身体除了右侧腹股沟迅速出现疝气症状外，恢复得很好。

        后来第二次手术，虽然和第一次手术的间隔时间只有53天，但手术过后父亲一直都没有叫嚷说痛。即使父亲在出院时医院没满足他“再多住一天院”的愿望，但总的来说，父亲还是基本满意的。并且，25日出院，28日复查，都没有任何问题，怎么突然就痛起来了？而且又“痛不欲生”地痛？！

      我不由得不也跟着怀疑起是不是真的是医院方面出了问题：按照我的推理，第一次手术如果真没有任何问题，哪为什么4月27日手术，5月2日出院开始就一直疼痛难忍？5月8日去复查，主治医生确实也亲自看过，说是没有问题，但5月9日父亲就说他右侧腹股沟出现疝气包块，我也亲自看见包块有鸽子蛋大小。5月17日再去医院，主治医生确诊为“右侧腹股沟疝气”。即使是复发，也不应该来得这么寻猛吧？！如果不是复发，那就有可能是第一次做手术的时候，右侧腹股沟疝气已经事实存在。既然存在，为什么不一次性手术？当然就极有可能是医生当时疏忽了右侧腹股沟疝气存在的事实。

      我和医院包括和医生没有任何私人恩怨，省医院的医生个人素质也没有低下到草率轻狂的地步，如果出现问题，那十有八九就是无意疏忽的过失。

      当然，也有我可能不了解的医学专业知识，比如主治医生说的：“做左侧腹股沟疝气的时候，右侧腹股沟确实没有任何可以达到要做手术的疝气症状。如果有，我为什么不＇顺便 ＇给你做了？！右侧腹股沟疝气是在做了左侧腹股沟疝气之后，才突然出现的……”

      无论医生说的是否正确，反正我是不具备这方面的专业知识，也就不愿意无端去揣测医生是否失职。即使医生真的失职，我也没有更多的专业知识和十足的把握去追究他们的责任。

      所以我只有选择继续信任他们，而且还要鼓起勇气让他们给父亲继续做第二次手术。毕竟给父亲做了一次手术的主治医生比其他任何医生更了解父亲的情况。如果第一次真的出现“失误”，那第二次他们无论如何不会再继续出现失误，而且还会在手术过程中为第一次的“失误”做最大的弥补。

      我这样的想法一直蕴绕在我心里，但我不敢给包括父亲在内的任何人诉说。我怕我身边的亲人一时激动，去找医院的麻烦，甚至有可能毁了和我年纪相当的主治医生的前途。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况且，医生还不一定有错！

        父亲能顺利地做好第二次手术，很快恢复身体健康，才是最要紧最实在的大事。

        但父亲却又开始发生第一次手术后的相同症状！如果这第二次手术真的出现任何问题，甚至出现任何意外，父亲可能就真的会绝望，我也会彻底崩溃！

        但是，我不能有任何失望，我要对医生抱有十二万分的信任！

        我装着轻描淡写的样子，对父亲说：“你这个是小手术，省医院那么大，肯定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

《银魂》里有一句台词：

      等你们长大成人了就会明白，人生还有眼泪也冲刷不干净的巨大悲伤，还有难忘的痛苦让你们即使想哭也不能流泪。


      所以真正坚强的人，都是越想哭反而笑得越大声，怀揣着痛苦和悲伤，即使如此也要带上它们笑着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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