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牛刀小试,二人合力过首关
韩空影的住处离寒潭并不远,顺着羊肠小径,三人很快来到了半山腰上的一间木屋前。“进来吧!”韩空影推开屋门,对着后面两人说道。
木屋内陈设简陋,中间一簇火堆,悬挂着一口铁锅,锅中水咕嘟地冒着泡,周围依据四方位各摆放了一只蒲团。东侧有一间房,房门紧闭,西侧除了一张木床、一扇窗之外再无长物。
“坐!鱼篓放那。”韩空影左手指着锅边空地,对凌冶说道,肩上白狐轻轻跃下,慵懒地趴在一只蒲团上养神。
“小灰,来招待客人了。”两人正疑惑屋内竟然另有其人,韩空影话音刚落,只听见吱吱的声音,西侧的窗户外跳进一团灰色。
凌冶定睛一看,正是之前在树上对着自己扔石头的那只猴子。后者看到了被自己戏弄过的人类,龇牙大笑。
凌冶面红过耳,放下鱼篓拔腿冲向那只猴子。“怎么回事?小娃娃毛毛躁躁的做什么?”韩空影察觉到凌冶的异状,伸手拦住凌冶问道。
“韩老,他……”凌冶指着猴子,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这等事说出来不是丢自己的脸吗。
“小灰一直在山上采药,似乎从未见过你吧?”韩空影面色凝重地问道。
“咕咕叽叽哇啦啦……”小灰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来,在韩空影面前比划了几下,用手指了指凌冶,再指指自己,似乎在向她表达着什么。
韩空影凝重的面色逐渐变得柔和,到最后竟然轻声笑了起来,对着凌冶说道:“小娃娃,我家小灰戏弄了你,是他不对,我也不包庇他,给你一次挽回尊严的机会。”
见到有人主持公道,凌冶欣喜地问道:“韩老,我可以揍他一顿吗?”
“当然可以,”韩空影狡黠地一笑,说道,“就在这木屋之中,你抓到小灰便任你处置,他只会在你够得着的地方挪动。”
凌冶捏了捏拳头,跃跃欲试,目不转睛地盯着小灰,只等一声令下,即可处之而后快。
“小姑娘,你把鱼篓里的鱼和这株静心草扔进锅里,在一旁看着,”韩空影从怀里掏出一株外形与田间杂草无异的药草交给云如梦后,转过来对着凌冶说道,“小娃娃,你可得在这鱼煮熟之前抓到小灰,不然就没得吃。”
云如梦从鱼篓里取出方才韩空影钓上的寒潭白鱼,后者气若游丝,无力挣扎,接受了被扔进锅里的命运。
“开始!”随着静心草的落水,韩空影对着凌冶发出了指令。
凌冶距离小灰不过两步之遥,他自信跺一下脚再伸手就够得着,因此毫不犹豫地这么做了。
凌冶身高手长,躬身一发力,手离碰到小灰只差半个手掌,而小灰不慌不忙,向后一跃就躲开了。
小灰谨遵韩空影的吩咐,没有上蹿下跳,只是在木屋内闪转腾挪,有几次险些被凌冶碰到毛皮,却总是成功地避开了。渐渐地,凌冶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心情也变得急躁。
“鱼快熟了,某人怕是要饿肚子了。”韩空影早已坐在蒲团上,悠闲地品着一杯茶,欣赏这一出好戏。
“哎,不管了,谁让咱是同伴呢。”眼看凌冶多次出手未果,云如梦心里着急,于是掏出了长笛,快速地吹奏了一段乐章。
韩空影来不及阻止,只看到小灰听到乐曲后,动作突然变得迟缓,凌冶知道机不可失,于是奋身一扑,抓住了小灰,后者龇牙咧嘴,在凌冶手中拼命地挣扎,表达着不满。
“韩老,小灰我抓住了,只不过这次是云姑娘帮我的,重新来过。”凌冶知道是云如梦出手相助,于是放下小灰,后者瞪了凌冶一眼,然后跑回了韩空影身边。
“无妨,我可没说不许帮忙,来吃鱼吧。”韩空影颇为赞许地看了云如梦一眼,招呼凌冶来锅边坐下。闻着锅里散发出的清香,凌冶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小伙子,你的力气不小,但灵活性实在太差,与人对决,实难命中敌手,最后要么体力被消耗殆尽,要么被人觑准要害,一击毙命。”韩空影用筷子将煮熟的白鱼挑在一个盘子里,分割成几片。
“韩老,我平时只会抡大锤,哪有工夫练什么轻功。”凌冶摸着后脑勺,讪笑道。
“轻功是江湖儿女的基本功,”韩空影盯了他一眼,然后转向云如梦说道,“小姑娘,你的笛声竟能令我家小灰动作变缓,若是以之对敌,于己方将大有裨益。”
“韩老过奖了,雕虫小技,何足挂齿。”云如梦面带红晕,羞赧地笑了。
“乐者,器也,既可愉悦身心,亦能上阵扰敌,只是听你方才吹的那段,似乎心脉有些紊乱。”韩空影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所在。
云如梦不禁瞪大了眼睛,惊叹道:“韩老真乃神人,竟能通过一段简短的笛声听出我心脉的问题。”
“你我萍水相逢,也是缘分使然,老身索性帮人帮到底。”韩空影只道自己做的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面色毫无波动。
两人幡然醒悟,双双口中喊着“师父!”对着韩空影叩拜,后者却只是将身子一侧,避开了二人的叩首,淡淡地说道:“不必,你我绝非师徒,只是过客。先起来,鱼吃过了,再来谈此事。”
二人起身,谢过韩空影,各自拿起碗碟,分食着寒潭白鱼。白鱼生于高山寒潭,潭水清澈,又无强敌窥伺,故生得肥壮且肉质鲜美。
云如梦食量小,几片鱼肉下肚便已饱腹,说来奇怪,之前与白狐交手所中毒素竟已消失殆尽。
食量惊人的凌冶吃完半条鱼,饮过鱼汤后,也抚着肚皮直呼过瘾。
“稍坐片刻,一盏茶后,你俩一起到屋外来。”韩空影起身往屋外走,顺手把白狐拎了起来,放到肩上,挥手招呼了小灰在后面跟上。
“云姑娘,韩老怎么那么厉害,只听一段曲子就能知道你……呃,心脉……”凌冶问了一半,感觉不妥,于是住嘴了。
“我也不知,不过我心脉确实有问题,吹奏舒缓的乐曲倒也无碍,只是有时吹奏高亢的乐曲时会剧烈颤动,奏将下去,会吐血,于是不得不作罢。”云如梦摇了摇头,对着凌冶说道。
“希望韩老能帮到你吧,”凌冶看着云如梦的眼睛说道,“倒是我,笨手笨脚的,要不是你帮忙,今晚就得饿肚子了。”
“嗯,韩老未追究我坏规矩已是难得,竟然还愿相助,可得好好感谢她。”云如梦轻轻点了点头,从蒲团上站起身,说道,“走吧,别让韩老等太久了。”
凌冶起身,跟着云如梦走出了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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