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父母,我们并不是孩子的所有者,我们只是他们小时候的保护者,长大后的支持者,永远的爱的给养者。我们要学会放下自以为是的骄傲,用慈爱与怜悯守护他们,直到他们飞往属于自己的高山。
《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整个阅读过程感觉自己如同一只飞鸟,先是飞入了塔拉的巴克峰。
在那里有父亲的废料场和他为世界末日囤积的物料,有泰勒的书籍和音乐,母亲调配的精油味道,有山下的爷爷奶奶;那里还有许许多多的灾难、伤害和恐惧……
这些都是一个小小生命长成的地方,也是幼小心灵深深依恋的港湾。
即使这里时时充满专制和暴力、充满无知和执拗的逻辑错误,他们还是会全然顺从、完全接受。
因为那就她认识的世界与生俱来的样子,他们既无力反抗、也无人倾诉。
因此,对小孩子最初的爱中首先要带着怜悯,因为他们如此无助,且没有选择。
当一个孩子知道告状,那是因为他相信有人会为他伸冤,会选择相信他、保护他。
而当一个孩子默默的守护伤口,甚至通过自欺欺人的方式来自我疗愈,那一定是令人心痛的成长经历。
而有一天,当我们随着塔拉一起飞出巴克峰时,内心的世界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所有的学习、阅读、思考和旅行,变成了我们的翅膀,让我们看清了意图围困我们的牢笼。
“包含哲学、科学和文学的整个文明——与我熟知的生活截然不同。在国立古代艺术美术馆,我站在卡拉瓦乔《朱迪斯砍下霍洛芬斯的头颅》面前,丝毫没有联想到杀鸡。”
这就是“知识改变命运”的真实写照,不是凭借它带来学历、金钱、地位,而是学会独立思考、质疑权威(她的父亲)。
当你与过去伟大的思想家们交流,而不仅仅是肃然起敬之后,你的世界就不再是被安排,而是可以靠自己去创造;不再是沉默不语,而是对错误的事情说“不”!
·教育使我们脱去羞耻
塔拉对自己的羞耻感使她无法接受男孩的爱情,也无法对同学袒露自己未受过教育的成长历程,当她穿上露出肩膀的衣服就会想到父亲和哥哥口中的“妓女”。
这些都像烙印一样,植根在她的心灵,使她无法辨别放荡与纯洁,背叛与坚贞。
她会不停的被定罪,以及自我定罪,男人用口中的言语就可以禁锢妙龄少女的一切美好和向往。
后来塔拉说,“我告诉他们(剑桥的同学),我曾经贫穷而无知。当我告诉他们这些时,我丝毫不感到羞耻。那时我才明白羞耻感的来源:不是因为我曾在铺着大理石的音乐学院学习,也不是因为我没有外交官的父亲……我的羞耻感源自我有一个将我朝吱嘎作响的大剪刀刀刃推去,而不是将我拉走远离它们的父亲;我的羞耻感源自我躺在地上(被哥哥肖恩欺负)的那些时刻,源自知道母亲就在隔壁房间闭目塞听,那一刻完全没有选择去尽一个母亲的责任。”
所以,羞耻源自原生家庭爱和安全感的缺乏,而非外在的一切。
我们的自信来自心中有确信,确信有人无论我成功或失败、坚强或软弱、美丽或丑陋、顺从或悖逆,都会被接纳,被尊重,被疼爱,被保护。
我可以得到公正的对待,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并且被理解、被支持。
·教育带来自我(女性)的觉醒
塔拉的父亲是一位虔诚的摩门教教徒,他用自己对末世和社会(政治、教育、医疗)的恐惧,以及他的偏执、经文和预言,筑成一座迷宫的高墙,让他的家族受控于他的忠诚和救赎。
塔拉的母亲、姐姐奥黛丽、哥哥泰勒、肖恩的前女友艾琳,都是肖恩罪恶暴行的知情者甚至是受害者。但是他们最终都在父亲的权威、家族的压力下,选择了撒谎,他们背叛了正义。
他们害怕被抛弃、害怕被孤立,因此他们主动放弃了思考,放弃了抵抗,放弃了为自己争取被公平对待的权利。
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看到许许多多这样的人,做了这个世界的乌合之众,指鹿为马,黑白不分。
塔拉的父亲代表虚假、暴力的权力阶层,他们靠强权去钳制和控制人的行为和思想。
他们想要塑造的就是塔拉母亲这样的人,完全屈从、无限忍耐,直至被彻底洗脑,成为他们的同伙。
与他一起去压制和谴责那些奋力抵抗的人,称其是错误的、是恶魔、是应当悔过自新的。
而当塔拉走出巴克峰之后,她才真正发觉,她“所有的奋斗,多年来的学习,一直为了让自己得到这样一种特权:见证和体验超越父亲所给予我的更多的真理,并用这些真理构建我自己的思想,我开始相信,评价多种思想、多种历史和多种观点的能力是自我 创造力的核心,如果现在让步,我失去的将不仅仅是一次争论,我会失去对自己思想的控权。这就是要求我付出的代价,我现在明白了这一点。父亲想从我身上驱逐的不是恶魔,而是我自己。”
塔拉对摩门教一夫多妻的憎恶,对抵制教育和公共医疗的质疑,对父亲权威的反抗,对哥哥肖恩暴行的控诉,甚至一步步与家族走向更大的破裂之境,这道裂痕越来越深,最后变成一道鸿沟。
而她,竟敢站在鸿沟的这边,独自战斗,这样的勇气和决心是教育带给她的。
从塔拉身上我们也可以看到,成功的教育如何带来人性的觉醒,尤其是女性的觉醒。
因为这么多年来,女性被视作男人的附属品,没有自己的主张和受教育的权利。
但好的教育就是,使人的公义、平等、勇敢、独立,都被良好的激发出来,我们不仅要认清这世界的本相,更要为对的事情而战斗到底。
·教育是一场自我疗愈
塔拉的自我疗愈是从她考取杨百翰大学开始的,第二个阶段是进入剑桥遇到了慧眼识珠的克里博士。
如果说好的父母是一个孩子来到这世界第一位贵人,那么孩子成长过程中另一位贵人就是老师。
因为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
这段时间塔拉的独立人格越发凸显,直至她因经历姐姐和妈妈的共同背叛,触发了漫长的消沉期。最后又慢慢自愈回归了学业正轨,完成了博士论文。
这场自我疗愈也是由教育作为推手来完成的。
这个世界有两种人,一种是在命运巨浪中沉沦,随波逐流,直至同流合污,比如塔拉的妈妈和姐姐;
另一种,是在暴风雨中搏击长空,穿越风暴,直面流血的伤口和支离破碎的自己,展翅上腾,就像塔拉。
这种勇气可能只在许多个做重大选择的瞬间显现,但是这种力量来自她在剑桥教室中对“积极自由”概念的权衡与思考;在她日记中对现实一笔一画的记录与宣泄;在罗马宏伟建筑与笛卡尔的哲学中找到的共生关系……
她在教育中自我建设,长成了比她父亲更加强大的形状,而那位在家庭中不可一世、说一不二的父亲无法再在她的世界里做掌控和威胁她的暴君。
他们仍旧彼此相爱,只是再也无法跨越认知的鸿沟。
她在接受教育中的自我成长给了她离开的勇气。
塔拉说,她得到的母爱,带着条件“用我的现实交换他们的现实,将自己的见解埋葬,让它在大地中腐烂。”
塔拉用她疼痛的经历告诉我们,爱应当是一场无条件的成全,是在风雨中灌溉,看它长出自在的枝桠,结出属于它自己而不是你所希望的果子。
而教育的目的就是打开一个更广阔的世界,在更高的维度里去看清自己和别人,找到属于自己的天空。
就像塔拉的姨妈、斯坦伯格教授、还有她的朋友德鲁,她终究会找到与她比肩同飞的伙伴。
作为父母,我们并不是孩子的所有者,我们只是他们小时候的保护者,长大后的支持者,永远的爱的给养者。
我们要学会放下自以为是的骄傲,用慈爱与怜悯守护他们,直到他们飞往属于自己的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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