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很大,我都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压力,哪里来的,什么时候来的。
有时候真的想蹲在马路边上嚎啕大哭一场,什么都不说就只是哭,哭完了擦擦鼻涕眼泪起来再走。我甚至都想不起来上一次笑得最开心的是什么时候,我觉得我这20几年来一直都生活在阴影之中,到底是什么阴影,什么魔障,我自己都不知道。想想我最开心的那段岁月,大概是我9岁之前,除了爸妈吵架之外真的没有什么大的矛盾。
在那之后我就要想:弟弟饿了没,他为什么哭,尿布洗了没有,周末有没有人看他,爸妈什么时候来,我什么时候可以和小朋友一起出去玩... ...
那时候还不懂什么是忧愁,长大一点有了喜欢的男生,整个年少无知都献给了长达7年的暗恋,从隔壁班到千里之外,7年里我没有说出一句我喜欢你,也许高傲的自爱和清醒的自卑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和不相干的人从来不正眼相看,对优秀的人永远觉得自己是渺小的星辰。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自己一个人做事,半夜洗衣服,下课上厕所,周末逛街,自己买东西,一个人看吃饭看电影。他们好奇我竟然能一个人的这么心安理和得悠然自在,并且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那时候,我才刚好16岁。
再后来有了初恋,过早的担心未来担心南北差异担心家庭环境就将其拱手相让,当时他对我说你想的太多,多年以后又对我说是我不够好,没有让你知道我可以再去好好爱你。17岁的时候我没有去坦坦荡荡管他结局的爱一次,我想到了27岁我都不可能再有这样的机会去牵手拥抱压马路。
当我清楚的意识到自己不再有少女心,脑子里想的永远是最坏的结局和最快的解决方法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再去推卸好像与生俱来的超人一样的本领——吞噬所有负面的东西:委屈,压力,愤怒,不甘,孤独,空虚... ...最开始的时候讲给姐妹听,姐妹接二连三的离开的时候就写日记,日记写到一摞又一摞的时候连日记都不想写了,放在心里。
我以为熬过了寒冬就等到了春暖花开,结果事实告诉我熬过了这个寒冬还有下一个,下下一个,并且永无止境。
我也以为我会向苍天问出个十万个为什么,为什么如此对我,为什么没有尽头,为什么不能抛下一切,为什么要给我不该我承担的。我曾经真的想这样问问自己,问问这世界,问问这生命的意义,可当问题闪过脑海还没有到嘴边的时候我就自己说服了我自己。
我凭什么要问为什么,这世界不容易的人千千万你凭什么质问命运给你了什么,给你快乐的时候你问过了吗?给你物质享受的时候问过了吗?给你健康平安的时候你问过了吗?凭什么享受这一切的时候还要发问为什么让你历经坎坷,人生来就不易,就是要体会这世上万万千千的滋味,你问为什么之前,先问问自己凭什么要永远享受快乐。
每多问一次,这念头就在心里扎根一寸,几年来,就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不可动摇。
再想问的时候,就会自动屏蔽,把方向转移到如何解决问题。
说起解决问题,我想我可能是一个“最狠妇人心”,把最尖锐的问题说出来摆在眼前,不管自己能不能承受不管对方能不能理解,相比起自己内心的感受和别人宽慰的理解,我想我更应该去处理好问题。
去年一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多到很多人都来不及反应,多到自己已经习惯性拿来当睡前故事一样的全部想一遍,想到解决办法的就记在心里,想不出来的也记在心里有空的时候接着想。
夏天的时候我弟的两颗牙被同学恶意的打断了,当时在电话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疼了很久,是那种真正揪住的疼,我很想冲到对方面前把他的也牙打掉,并且告诉他只要我在你不要想再动我弟弟一个手指头一根汗毛,当时真的很生气,很想让对方家长给个说法,就是赔多少钱我都不满意,你还我弟弟的两颗牙。
回到家后我妈哭着问我怎么办,我看着她心疼着急又不知所措的脸,我知道今天开始我又多了一个要负责的事情。我不忍心看到我弟,也更不忍心看到我妈,当时除了快速的找律师托朋友上网查相关资料,也没有别的办法。当几次三番的交涉和几天的医院跑下来之后,我那些当时极力想找个人倾诉的苦衷和不安,竟然被吞噬和消磨的所剩无几。
坐在车里,才过了一个路口的时间,我就已经把实质的问题和感情的纠葛分得清清楚楚。我开始震惊自己的能力,我已经不再需要有人来安慰甚至不需要时间的消磨就可以把负面的情绪压在心里自行解决。
我也开始讨厌这样的自己,如此一来,我不向生活发问,不同朋友倾诉,那我成了一个怎样的人?
也许我从来都不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直到此刻我敲下这密密麻麻的文字的时候,我都觉得是一种不应该的矫情的宣泄。
比起勇敢,我更想做一只乌龟。
2018年2月24日04:00:00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