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序:
墨菊本来给人的厚重的美,犹如三叔(三姨夫)身上所蕴含的包容、坚韧等优秀的品格一样,深深铬印在我的内心。我曾经渴望成为他那样的人,顺境不骄,逆境不馁,待人以温和,待己以自律。但我自知差以千里,此文谨记我对年已不惑,仍孜孜不倦追求完美的三叔的敬仰。
那也是一个四月上午,风和日丽。我从学校去三姨家吃饭,走到院前的空地,三叔叫住了我,“盼,过来看看”。
我有些诧异,空地有什么好看的,无非两沟小葱,几棵菜苗,靠墙的地方就是几处野草。
“咦,你把菊花嫁接到狼尾巴棵(青蒿)上了”,我惊奇地道。那棵青蒿叶子全被剪去,大拇指粗的茎被截的剩有四五十公分,一支小小的菊花枝嫁接在它的上边。
厨房顶上的小花圃己栽满了花,院子里还有几十盆花,其中已有几盆菊花,今天又把战场扩展院外了。“我们又不卖花”,我心里想。
三叔拍打着手上的土,“这是我从别人家要的一枝墨菊,如果嫁接成功,肯定比院里的菊花开的又大又好。”
说真的,我又有些期待了。期待院子里铁树开花,铁树也真的开出了嫩黄的花朵,给铁骨铮铮添了柔情万种;期待房间里枙子花开,那油绿发亮的叶丛中,果真绽放出乳白的花朵,散发着浓郁的雅香……
这份美好和恬静与三叔的生活处境迥异万分,或许他正是在其中寻求宁静和安定。
八十年代中期开始,三叔已在乡镇负责了一个胶厂,九十年代初他转到县办工厂从基层做起。几年中,奋力拼搏,脱颖而出,一步步从车间技术人员到副厂长,其间虽然三姨上班的企业半死不活,但生活还算不错。
在企业分的三分小院上,自已盖了不错的房子,积蓄也用完了。之后,三姨下岗,他也跟着下岗。他们只好开了个粮油铺,生意惨淡,现在回想他们的日子会是很紧张的。
即便这样,三叔还是正常接两边老人来住,而且侍候得很功夫。老人呆在他们那儿天经地义,可还有几个拖累,我便是其中一个,常常去蹭吃蹭喝,偶尔还要点钱。他哥哥的两个女儿、我二姐、二姨的孩子、还有其他亲戚,或上班或上学,都在那儿吃饭,在那儿住的也多。那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年。
像期待墨菊盛一样,期待那样的日子结束,期待三叔和三姨找到好点的工作,改善生活状况。
墨菊的绽放是最早等到的,己被移植到大花盒里那棵墨菊,在盆中腐鸡毛粪的作用下,青蒿茎己有原来的两三倍粗,而且嫁接处有了一个直经三厘米左右的大疙瘩,它的意义大概在于储备水分。
到了八月底荷花型的蓓蕾也傲立枝头,九月初,便绽放开来,反卷型的花朵,薄薄的花瓣,散发着光泽,黑里透红,并有绒光,花中心有筒状花。色泽浓而不重,花盘硕大,花瓣中空末端弯曲,花径足有二十厘米,红中带紫,紫中透黑;花芯厚实,花瓣如丝,花色如墨。与其他色彩缤纷的秋菊相比,凝重不失活泼,华丽不失娇媚。
那是留在我记忆里最大盘的菊花。如那菊花的盛开,三叔三姨的生活也再度走上了小康
我的三叔经历了几年淡定的清苦日子,也找了一份不算辛苦的工作,负责当时县城最大汽修厂的日常工作。
几年后,又去了一家化工企业,从普通营销做起,到今天的高管,主管采购和销售,一年经他签字的货款、设备款十个亿左右。
时至今日,他的家里还和当年一样,常常是一堆人,蹭了吃喝,还有捎带。当然,他还是当年一样,给我们家的温暖。只是今天觉得他那时的微笑更为珍贵,更足现他的胸怀博大。
时光匆匆,温情脉脉,有时在心里,有时在脸上,有时在无言的行动中。前年,三叔在高速上遇到团雾,出了车祸。
在他单独的病房,几个月里几乎天天都有我们这些人的身影,只是我离的远,去的少。我的表姐夫、姐夫、表妹夫、表弟们轮流寻夜,很多时候那间宽敞的病房“人满为患”。这时,我稍感心安。
晚辈中如此爱戴。他的同辈在几十年的交往中,也渐渐地表现出越来越多的敬意。男人们不大爱说出来,但酒桌上时有体现。我父亲是最不爱客气的,他却给三叔说:“这些年,孩子们跟着你,你受累了!”三叔总是微笑举杯。
那硕大无朋的墨菊开在我的心里,三叔的温和与博大亦在我心里。我期待三叔百岁生日之际,我等前往恭祝,他的笑容依然如墨菊傲然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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