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单元一楼出事了!一楼东户是刘婶儿家,她家门口的门垫上放着一只死老鼠。场面极其血腥,死老鼠还很新鲜,老鼠的头和身体被扭断分开,之前应该是受过酷刑。
“这是得罪谁了呀?这么深的仇怨!”大家胡乱猜测着。
春天来了,城市又开始进行创建卫生城市建设。随着工程建设的大力推进,我们家属院外的一排小破违建房被拆除,取而代之的是干净整洁的围墙。还有一个露天垃圾池,也被拆除,替换成制式的分类垃圾桶。依靠这个垃圾池生存的老鼠、流浪狗、流浪猫全部需要搬家。
特别是流浪猫部落,它们是这个胡同的精灵。你总能跟它们碰面,但它们一般是跟你不远不近地相处。不远离,也不亲昵。当然这种关系说得是我。
若是楼上的毛小子小六可就不是这样。小六在家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呆霸王。别看他叫小六,他可是毛家的独苗,前面五个哥哥姐姐都流产了,小六也是千辛万苦才保住的。
这个小六暴力异常,幼儿园欺负小朋友,小学跟老师对抗。猫咪见了他会远远地躲开,因为他一看到猫,就快步地追上去,并哈哈大笑。
拆垃圾池的时候,正好赶上小六放学回家,他围着施工人员添乱,施工人员不耐烦,怕出安全事故,赶也赶不走这个调皮捣蛋的小子。有一个老师傅递给他一个“喵喵”叫的旧鞋盒子,让他去一边玩。
小六打开鞋盒子一看,两只小奶猫,正在“喵喵”地叫着。一只黄白花,一只全白。全白的那只小猫,两只眼睛的颜色还不一样,是一只漂亮的波斯猫。小六一把掐住猫脖子抓起来,把小白猫一顿揉捏,小猫痛苦地哀叫。
“快放下,你这样就把它掐死了。”一楼的刘婶儿买菜回来,正好碰上。
“要你管!”小六瞪着刘婶儿一点儿也不礼貌。
刘婶儿也不生气,蹲下来,拉着小六说,“来——你看这是什么?”刘婶儿拿一把香椿芽凑到小六的鼻子前。“香不香?把小猫给我,香椿芽拿回家,让妈妈给你炒鸡蛋。”
小六欢天喜地地跑回家,让妈妈烹饪美食,小猫咪的事儿一下子抛到了脑后。
刘婶儿因为对动物毛过敏,不能在家养小动物。她就在不影响环境美观的地方,给小猫按了一个家。一个木箱子,铺上旧棉座垫。小猫“喵喵”地叫了没多久,猫妈妈就找了去。猫妈妈是一只纯白的波斯猫,一只眼睛黄色,一只眼睛绿色。它一边给孩子们喂奶,一边舔着它们身上的毛。刘婶儿在猫窝旁放下一些炖鸡切下的碎鸡肉。
我们家属院的人都知道这里有个猫窝,除了刘婶儿经常接济它们一些食物。李叔叔周末钓鱼回来,也会扔下一两条小鱼。李奶奶、张大娘也会偶尔照顾一下。小六妈应该是得到了提点,严厉禁止小六虐待小动物,并引导他可以仔细地观察,就能写出好作文了。
谷雨以前的香椿芽还不能再吃一些,刘婶儿在车位旁种的这两棵香椿树,是家属院人春天打牙祭的宝树,人人都称颂这刘婶儿的功德。刘婶儿总是慈祥地笑着说,“树是我种的,地是大家的,谁家需要随便摘”。家属院没有贪得无厌的人,谁家想吃就去摘个三四朵,趁着新鲜,开水焯一下凉拌,或者切碎了炒鸡蛋。
春天还没有过去。刘婶儿得了急性阑尾炎,在医院住了7天,回家也没有下床,调养着。家属院的邻居都陆续来探望。小六妈昨天刚好收到娘家送来的土鸡蛋,惦记着给刘婶儿送一些过去。正好是周六,小六不上学也非要跟着一起去。
母子俩一边为昨天背诵的古诗翻着旧账,一边从六楼下到一楼。走到二楼的时候,听到一阵“喵喵喵”叫声。小六松开妈妈地手,咚咚咚一路小跑着冲下楼,“啊——”的一声惨叫又跑回来。
“怎么了?”小六妈紧走两步,抱住小六。
小六指着刘婶儿家门口说,“刘奶奶家门口有死老鼠,一定是那些臭猫恩将仇报,来吓唬刘奶奶的。吓死我了!”
小六妈抱了抱小六的肩膀,温柔地说,“这你可就错怪猫咪了,这是猫咪来报恩呢!人也要知恩图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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