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试着做一个快乐的人,从小学一直到现在,我身边的人都认为我是一个开朗乐观的人。
我也一直以为我是快乐的。
因为我的悲伤总是来的快去得也快。初中之前都没什么可以悲伤的,除了初三的科任老师全部换成不熟悉的,包括班主任。然后家里还发生了一些事。
然后好像一切就慢慢变了。
初三那会儿,一度动了想去念中职的念头。因为种种原因。
后来还是初三新的数学老师,因为和我家沾点亲戚关系,知晓我家里的事,劝我安心读书。后来中考考了500多分,在我们那个满是打架斗殴早恋打工和别人私奔的小镇初中,也算得是一个好一点的成绩吧。这大概是那段时间最好的安慰。
真正的有点悲伤的念头是高二,爷爷去世,爸爸妈妈没告诉我,因为我还在读书。这是我第一次接触身边人的死亡。然后便是妹妹发生一些事,导致村里人总是听风就是雨。我妹现在对村里人都还是仇视的感觉,我则是能不深交就不深交。
高二那会儿还有一个舍友,比我大一届。我们是在校外租房住。有她安慰我,所以感觉还行。毕竟一个人的悲伤总是孤独所引起的。
等到高三,一个人搬了到了另外一个房间,有点阴暗潮湿。那段时间的想法也变得有点病态了。但是只是会在夜晚初现苗头,清晨又化为乌有。
隔三差五就可以看见小耗子从我面前爬过,有的时候抖被子也会有一些小虫子。一开始会惊讶,大叫。后来慢慢习以为常。有的时候拖地,会在地上看见那种软软的虫。方言叫“棉虫”。我心情好的时候会特别喜欢它,感觉很可爱。但是,大多时候都是厌恶的,因为它活在潮湿又阴冷的地面,像我一样。
有的时候对于一个东西的喜爱往往是和当时的心情挂钩的。
高三那段时间,总会无缘无故的失眠,两三点睡着,五六点就醒来,然后又会倒下,再次醒来,会在迟到的边缘试探。身上开始莫名其妙瘙痒,然后出现肿块。总是怀疑自己得了怪病,每天都要上百度吓吓自己。
但是到了班上又会假装自己很快乐,只是经常会在傍晚的操场上一个人慢慢的走,或者跑着,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
班上的同学大多都有自己的情绪。周围的人也有自己的情绪。
那段时间小姐妹们都和我说她们的负面情绪,我要安慰她们。爸爸妈妈也会说赚钱多么艰辛,让我好好读书,感觉家里的钱财都被我一个人背着,一人兴则全家兴。最让人心疼的小卫,那时也来不及安慰她。
每天浑浑噩噩的,到晚上稍微清醒一点,但却容易把自己绕入死胡同。夜晚总让人孤独寂寞冷,永远捂不热的脚,和总是浮浮沉沉的心。
第一次物理不及格,有点失落。慢慢的变成四五十分,二三十分,最后还得了“11”的“高分”,第一次因为成绩哭泣。我真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降分小天才。物理不好,连带着其他两科理综都落入地狱。一段不停安慰自己的岁月,不忍直视,无法诉说。
满分300分的理综,高考105。英语,语文的单科都比它高。一直等到两三点查分,查之前预感考得不好,和爸爸半真半假的开玩笑:四百分以下复读,四百分以上就走了。查出来403,我哭了。爸爸在旁边沉默,然后劝我复读。
可我不想再经历这样的高三了。于是一个人默默的看着志愿书,填着志愿。看着曾经自己瞧不上眼的学校变成自己高攀不起的分数,羞愧,懊恼,悲伤……裹挟着我,密不透气。爸爸妈妈想要我留在本省。可我想逃离这个环境,于是八个志愿,悄悄填了一个外省。
世事总是那么妙不可言,我成功逃离了,踏上了往津门的火车。
这大概是我这辈子做得第一个自己的选择吧。44个小时的火车,钻过山洞,路过丘陵,飘过平原,像梦一样的高三,应该飘散了吧。
那时我以为,从此不见西南花开,往后只闻津门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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