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妄想症好像是与生俱来的,久治不愈。
妄想症记得小时候,我不热衷学习,整天游手好闲,有一年还鼓动院里同龄的孩子们集体退学,大人们惊恐万分,纷纷责骂自家孩子:“炎炎以后是要上山放羊的,你也要去吗?”那时候,听到大人们对我的未来规划,真心兴奋了很久,想象出了N个牧羊女的形象,有温婉型的,有豪放型的,也有调皮型的,当然前提必须都是高挑漂亮的。
妄想症多年以后,我讲给一个朋友听,她问:“你想象自己就和《少林寺》的牧羊曲里唱得一样吗?”
我不屑:“当然不是,乡土气没那么浓厚,我想象的是王洛宾《在那遥远的地方》里的场景,我着一袭田园风长裙,手拿细细的皮鞭,不断轻轻打在我的羊儿身上。我的羊群种类繁多,除了山羊以外什么羊都可以有,因为我不喜欢山羊那种奸诈的长相。阳光下,我的羊儿在默默吃草,我手捧书本静静阅读,多美啊!噢,对了,还得有只牧羊犬,但绝对不是《少林寺》里的那种土狗,是英国的长毛牧羊犬,它时而远奔着追逐蝴蝶,时而跑过来亲昵地在我腿上蹭蹭。然后,我放下书,跟它一起在结了冰的河面上嬉戏,我们快乐的……”
妄想症“等等,我插一句嘴啊,你那是什么季节啊?有蝴蝶,河面还结了冰,什么季节?”朋友一头雾水的打断我。
妄想症我无语了,这种缺乏想象力的人真的很叫人无奈。 前几日,和一位同病相怜的‘病友’一起喝茶妄想。坐在茶楼的顶层,窗外一片灰蒙蒙,好像置身于雾都伦敦。‘病友’抱怨:“这该死的雾霾什么时候才能散啊,这鬼地方实在没法儿住了。”
我感叹:“的确,这种天气老人和孩子的健康着实让人堪忧。”
‘病友’手托腮,望着窗外,开始臆想:“我想住到新西兰去,蓝天白云。每天清晨,我穿着带花边的围裙,踩着露珠,拎着奶桶去挤牛奶……”
我问:“你还养了一只奶牛啊?”
“不用自己养的,草地上奶牛奶羊很多,随便挤,想挤谁的就挤谁的。”她眼睛都不抬,继续:“我会挤一些羊奶,再挤一些牛奶,拎着混合奶桶往回走,当然,我是不会原路返回的。我要绕到河边顺河而下,河水清澈见底,鱼儿游来游去,超美……”
我忍不住赞叹:“你的劳力还真是好啊,拎着个奶桶到处溜达。你就不能先抄近道把奶桶放回家,换身衣服再出来欣赏河景,顺带自拍几张发个朋友圈什么的?”
她停住,撇撇嘴,不说话了。
妄想症她安静了,轮到我天马行空:“如果有可能,我会选择住到加拿大或者澳大利亚,我喜欢那里人与自然的和谐。当我正在厨房烘焙的时候,‘卟噔’窗台上跳下一只小松鼠,褐灰色皮毛和亮晶晶的小眼睛滑稽可爱,我赶紧从橱柜里拿出干果放在手上喂它,它堂而皇之地跳到我身上,吃饱喝足后大摇大摆地离开……”
“该回家了,时间不早了。”‘病友’打断我,催促着。
我瞪着她:“你这样打断别人的思绪礼貌吗?别急,我还没给你讲我和袋鼠的偶遇呢!”我赖着不走。
她站起来拉着我出门,神情严肃的压低声音,说:“你没看边上那服务员嘴都笑歪了,咱俩再不走估计得出人命!”
唉……看来妄想症真是病,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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