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信,你才会「信任」他人;因为缺乏自信,你才会对他人心生「愤怒」。
——吉田修一《怒》。
与「信任」如影随形的「愤怒」,这两个爱恨走极端的词语贯穿了电影《怒》的主旋律。
这部改编自同名小说的《怒》,作者吉田修一,日本作家,擅长描写都会年轻人的处世态度,并以贴近真实的文字描绘都会人的特有的孤独与乡愁。而这部《怒》则是继好评如潮、狂销200万册的《恶人》之后又一笔力犀利的力作。
《怒》借用犯罪的结构,阐述了平凡人生在孤独的世界如何安放「信任」与「愤怒」。
影片由一起凶杀案串加三组发生在千叶、东京、冲绳的平行故事组成。故事的起点,炎热的夏日,一起入室杀人案件,一对死者夫妻,现场留有凶手用死者血迹写成的血字——「怒」。
凶手是谁?作案动机是?谜底有待揭晓,随之上演的是那三组故事。
【千叶篇】
“就像对待毁掉也无所谓的玩具一样。”
轻度智障女爱子离家出走三个月后在新宿的色情店内被父亲找回时,已是奄奄一息,这个花样年华的少女似乎一点都不懂爱惜自己,任凭自己饱受男子的蹂躏,却是一笑置之。
而父亲洋平除去满脸交织的疼惜与伤悔外,几度的欲言又止,是对爱子的肆意妄为的包容,更是怕再次将她伤害。
爱子回到了千叶那个人言可畏的小镇,遇见两个前来到这里打工的哲也,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眼神里总是露出犀利、戒备,却出乎意料地跟爱子越走越近,并且不介意爱子那段污秽的过去,渐生情愫。
【东京篇】
东京优质青年优马,是个同性恋,常常参加各种纸醉金迷的party,有个病危的母亲。
优马在一个红灯绿酒的场所推倒言气卑弱的直人。
随后两人仿佛磁场相吸般,随着每一次的热吻、亲热,感情一下子突飞猛进到如胶似漆。优马更把无家无业的直人领回了家,也带直人见了他母亲。
【冲绳篇】
泉因母亲感情纠葛的原因而不断搬家,这次她搬到了冲绳,结识了少年辰哉。
辰哉用自家的船载着泉出海,来到一个无人岛。
然后,认识了背包客田中。
八王子夫妻被杀害事件持续在发酵,警察锁定了嫌疑人山神一也,也确定他整过容,并且发布出他整容前的照片,可惜就是无法找出他的藏身之所将其绳之于法。
惬意舒适的生活不可能像条射线一样,以这样的悠然自得作为点,然后无限延伸,最后皆大欢喜。
洋平因担心爱子受到伤害,暗中调查了哲也,发现这个男人的姓名、籍贯、之前的入职信息都是伪造的。
而哲也早已告知了爱子原委,原来哲也的双亲是举债自杀的,而债务也因此落在他的身上,为此他只能一边工作一边躲避追债的黑社会。
爱子不顾一切跟哲也同居。
优马的母亲去世,他在办完母亲的葬礼后,有感而发地问直人“要不要跟我合葬?”这句话虽然不吉利,却媲美了“要不要跟我结婚?”的深情款款。认定了对方,想要天长地久,想要生能同衾死能同穴的誓言。
可不久之后,优马发现直人瞒着他跟其他女孩见面,追问之下,直人却什么都不愿透露。
辰哉约泉去那霸玩,途中遇上田中,三人一起去吃饭。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告别了田中,泉去找醉酒后不知所踪的辰哉,不料惨遭驻扎在冲绳的美军的强奸,而辰哉目睹了过程,却因为懦弱不敢去施救,只能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三组平行的故事,有了一个共同点,就是都是不久之前突然各自来了一个来历不明、神秘感十足的男人——哲也、直人、田中。
哲也犀利的眼神、惯用手为左手、走路的姿势有点猫背;
直人脸颊上的三颗痣;
让人不禁与新闻里发布的山神一也整容后的照片联想到一起。
至于田中,这个在泉事件发生后,入住辰哉家经营的民宿,帮忙干活的人,即便他与山神一也也是有神似的地方,却没有遭到任何的怀疑。
随之,三个故事是开始走向崩坏。「怒」字事件爆发了「信任」危机。
洋平的猜疑、爱子报警、哲也潜逃。
警察上门查证之后,证实哲也之前对爱子的坦白属实。而爱子因为自己对哲也的怀疑,嚎啕大哭。
直人无故失踪,优马接到警察的电话,马上否认与直人的关系,并且把直人的所有相关东西收拾走。
优马明明想撇清与直人的关系,却在看见之前和直人一起在咖啡屋有说有笑的女孩后,忍不住上前去询问了直人的下落。
原来,直人的有所隐瞒只是他的身世及罹患的心脏病。
得知真相的优马崩溃大哭。
田中在民宿店数次歇斯底里地发狂后,回到无人岛。
辰哉去探望他时,发现墙壁大大的「怒」字。
而自残未遂仿若田中竟坦白出不仅看见泉被强奸的全部过程,他非但置若罔闻,还幸灾乐祸地嘲讽美军既然敢霸王硬上弓,干嘛要因为一声“警察!”而在作案进行中时落荒而逃?也落井下石了案发后的泉。
惨遭「信任」背叛的辰哉,在田中自言自语的冷嘲热讽后,突破自己的懦弱,捡起剪刀刺伤了田中。
「怒」字案件终于破案,田中即是山神一也。
他的作案动机借由曾经的工友之口娓娓道出,却是那么的令人发指。
一个炎炎夏日,一个好心的人妻只不过给狼狈的山神一也递上一杯茶,结果好意被曲解为怜悯、施舍,刺伤了山神一也最后一丝卑微的自尊心,导致他无处宣泄的「愤怒」用来杀害他人。
因为「信任」,所以哲也在离开之后,仍给爱子打电话,选择忘却爱子的背叛,重归于好。
因为心生「怀疑」,错过最后的时光,只能独自在路上回忆往昔的暖色。
因为愤怒,辰哉步上山神一也的后尘,用了结他人的性命来宣泄自己的「怒」。
而泉,再次来到无人岛,看到田中留下,辰哉无法销毁的字体
“美军强暴了一个女人,我认识她。
女人没有了意识,太好笑了。”
泉冲进一望无垠的海里,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像是为她与辰哉无人拯救的命运咆哮出愤愤不平的「怒」。
影片贯彻始终都在讲「信任」与「怀疑」,「怒」是这两者摩擦下产生的负面情绪。
谁能在「信任」危机下,躲过「怀疑」谴责?
谁能在「怀疑」之后,对「信任」追悔莫及?
谁又在遭遇「信任」的摧毁之后,用「怒」摧毁结束讥笑?
芸芸众生,人生百态,喜怒哀乐中的「信任」与「怀疑」。导演李相日残忍地把人性的黑暗揭露得毫无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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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苦艾酒图 | 豆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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