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奇遇

作者: 乡里人氏 | 来源:发表于2020-06-22 08:22 被阅读0次

            那时候,人们都被限制在生产队里出工,谁要是外出“搞小工”捞钱,那是要挨批评的,说是什么“赤膊副业”。但维金却还是外出过,因为他们队里人多田少,没多少事情,生产队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让“上面”知道,而且给队里交点钱就行。不过,决不能在附近干活,因为若被抓住,那就要当“典型”了,会有挨不尽的批评受不完的斗争。

            那年,维金结了婚,第二年添了小孩,家里开销一下子大了许多,即使能够小打小闹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弄点点钱,但总是入不敷出,还得想办法弄钱才行。这时候,听有人说,宁夏那里能打工的地方多,只是苦一点,钱肯定是有弄的。

            只要有钱弄,苦点算么得,去!

            维金娘走得早,很小的时候就与父亲相依为命,他很清楚地记得,,父亲早就交代过,出门要三稳,身稳口稳手稳。那年刚开春,用点文雅的话来说,就是春寒料峭,老北风还是刮得刺啦刺啦响,已在公社建筑公司当会计的维金受公司的派遣,同副经理老王两个人带上三十多名泥瓦匠奔赴宁夏回族自治区的青铜峡市,展转多处才找到一个湖南籍的邵阳老乡,经他介绍联系上了一个工地,一行人才安顿下来。因为当会计,所以维金一个人租住在一家小旅馆里,旅馆附近有一家餐馆,老板是浙江人,姓张,人称张大肚皮,两口子五十左右年纪,还带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儿。那女孩子长得很漂亮,怎么说呢?简单点讲,就是眉清目秀,举止娴雅,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也没多话说,每日里就是帮着父母亲打理这饭馆里的生意。那女儿招赘了一个本地回族女婿,那女婿身体健壮,黑红脸膛,似乎也不大爱说话,维金和老王每天三餐都在那饭馆里搭伙吃饭,一来二去,加上又都是南方人,就同老板很熟络了,老板见维金写得一手好字,有时候还叫他帮忙开开发票什么的,不仅如此,维金还给店子书写了一块新招牌挂在门前的白杨树上,招牌的一面写的是“张记餐馆”,另一面写的是“杭州风味”,路过的和就餐的人看到后不住地夸赞:到底是出门的人,真有本事。

            过不多久,那家的女婿忽然不见了,后来听人说,他们已经离婚了,那女儿也躲在房间里很少出来。有一天,张老板神神秘秘地把维金叫到一边小声说道:“伙计,你在那个旅社里一天要两块五毛钱的租金,搬到我这里住吧,我只收你一块钱一天。”边说边带他到一间房间门口,说,“你看,就这里,我女儿的房间。”我问:“那你女儿住哪里呢?”那老板闷着头不做声,维金也就只好不吱声,默默地离开了。他想到,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等着我呢。回到旅社,当天晚上就和老王商量,说反正这里的工程也快完成了,这地方恐怕也不适宜再呆了下去,得赶快走,于是决定由老王留守,维金第二天就去另一处地方联系业务了。

            从青铜峡离开后,他们一行人来到大武口市的贺兰山煤机一厂。在这里,又遇到了一件蹊跷的事。那是一天晚上,因为没有赶上晚餐,维金一个人出去吃宵夜,走进一家小餐馆,看到里头有两个年轻人正在喝酒,年纪大约二十四五岁左右,一个人提着一个酒瓶,桌子上也没见酒杯,看样子已经喝得差不多了,酒瓶里最多还有二两酒,他们的脸都是红红的,见他进来,其中一个似乎很高兴,没等他说话,就先做起自我介绍:“老哥,我……姓娄……”

            “哦,姓娄,娄山关的娄。”维金回答。

            “欸,不……是,是……娄阿鼠的娄。”那人又顺手指着另一位说;“他姓贾……他妈的,老子今天不走运,从来不掏女人钱包的,今天掏了一个,唉,只有几十块钱零花钱……”

            “有烟吗?老哥,来支抽抽。”

            维金赶忙拿出刚买的“三门峡”牌香烟,递给他们每人两支。

            “哎呀,老哥真好!”他俩特高兴。

            “你……要是丢了钱包,只要跟我说一声,我一声号令发下去,不管三百五百,马上给你追还回来……”

            这时,维金要的面条端上来了,正要吃的时候,那人又说了:“老哥,听……口音,你是南方人,我们是大老乡啊,江南五省都……是我的人。顺便问一下老哥,你驻那个厂?”

            维金动了下心思,回答说煤机三厂。因为煤机三厂离一厂有六十多里地,估计那人不会随便访到。

            那人接着说:“三厂好哇!我有个漂亮妹子叫黄娇,你……去找她,就说我要你去的。

            去他的,我能去吗?维金在心里说。

            还是在宁夏,又到了另一处地方,维金和老王住在一个简陋的临时搭建的旅社里,旅社隔壁有一家浙江人开的裁缝铺,主人是两小口,年龄大约三十左右,都长得蛮好看,可能是江南的灵气滋养的缘故吧,那男的长身玉立,手指修长,女的娇小玲珑,动静有致,而且都做得一手好活,所以小店的生意很红火。

            这还不算么得,他俩还带了个女徒弟,据说好看得不得了,维金听了也没怎么在意。有一次他去那里做两件衣服,才得见到了那女子,哎呀,真没得说,用古书上的话,什么沉鱼落雁啦,闭花羞月啦,增之一分减之一分,傅粉施朱之类的拿来形容,似乎都不为过,而且那都是陈词滥调了,维金一下子差点看呆了,心想,真是人间尤物啊!要不是已经结婚,家里有个颜如玉(维金老婆的名字),他还真有点想留在那里不走了呢,后来维金对我这么说……

            有一天,老王的一个侄子来了,那还是个半大小孩,就同老王睡一张床上,半夜时候,那孩子起床夜尿,开门时,动静有点大,把维金弄醒了,他迷糊着眼睛往门口看去,忽见隔壁一道白光一晃而过,也没看清是什么,那孩子就回来把门关上了,他便问那小孩看见什么没有,那孩子一边擦着眼睛一边说,好像刚才旁边有个女的穿个白裤子,打个黑补疤,端一盆水泼一样……

            唉,好风景叫个乳臭未干的半大孩子白看了,一点也没弄明白。后来讲起这事,一道出去打工的一伙人还嘲笑那老王和维金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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