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皮散文《观自在》系列135

·在故国历史中晃悠

夜读历史。因为相隔久远，置身于当下的角度看待过往，穿越时空，思绪可以飞扬，心底可以无私，交流可以随意。会让人觉得，夏商不远，唐宋很近，现实与梦幻交错，历史与人文共存。

一种纯粹和想象，伴着夜色思量。

有些历史，不去读、不去理解、不去看透，总觉得无知。而一旦去读了、理解了，看透了，又觉得可悲。近日读了与南唐后主李煜相关的一些史书和词话，回放了那段故国不堪回首的往事，真心为那个错生在帝王家的落魄词人而悲痛感慨。但，这就是早已被注定的悲剧人生，空留一腔无奈。在我眼里，那首最著名的《虞美人》，即是李煜为自己写下的墓志铭。

然而，历史也不总是玉体横陈，一览无遗地袒露在人们面前。它更像是全身裹着黑纱的阿拉伯女子，只露出一双迷人的眼睛，诱惑无限，让人有一探究竟的欲望。

记得有一天，在江南古村落路过某位口碑不太好的当代名人的故居，看一座老宅因为历史的风云从辉煌到坍塌，又从坍塌到重铸辉煌，不禁感叹，人世间熙熙攘攘，利来利往，所谓雁留声、人留名，不过如此。我以为一个人若想要流芳千古，尚须保持一股昂然的正气，这是一个中国人最起码的人性道德基础，否则将适得其反，甚至可能遗臭万年。当然，我看不惯的人或事，也许并不是不好。只是个人的喜好和方式不同，更可能是价值观的不同。至于历史怎样写，那是后人的事。

梁启超曾经说过，二十四史，不过是为帝王将相做家谱。历史的媚眼向来抛向帝王将相。以史记为开端，不管是本记还是列传，无一不是帝王将相眼花缭乱的身影。他们才是浩瀚历史的演绎者，是宏大舞台的主角。

也确实，历史并不总是像故事那么波澜，那么靠矛盾推动剧情。历史的精彩在于没有百分之百的定论。就像窖藏老酒，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品味。在故国历史中晃悠，身边总会有酒杯或空或满，滴滴入肺，杯杯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