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平稳降落,这已是深夜,宇珩回到了他出生成长的城市,城市的天空阴霾潮湿。宇珩拿了行李出了机场。“宇珩”他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抬头望了望,是他舅伯。一位生意成功的商人,有着儒雅气质,做事谨慎,待人友善。这次舅伯得知宇珩从西藏回来,专程开车来接机。
上了车,舅伯问宇珩:“这次去哪玩了,玩得可好?”“去了趟西藏,玩得很好,圆满了。”上了机场高速,舅伯把车降速了,愣了愣,他平时很少听见宇珩说圆满这词,每次宇珩回来都说还行,也意味着他一次次的到达必定意味着他会一次次的出发。宇珩觉察到舅伯的疑惑,
“我遇见了我的上师,感觉我的人生,之前的一切都是我上师在冥冥中安排好的。”
“以后还出去吗?”
“随缘吧!”
车里恢复了安静,却没有一丝的尴尬气氛。车继续行驶着,宇珩点燃了一支烟,舅伯把车窗放下。一路行驶,一路眼看窗外。
宇珩电话响起,“喂,刘大哥你好。对,我到了武汉,谢谢你的一路照顾,来武汉一定给我打电话。”一路上宇珩电话响不停,来自朋友,问宇珩是否已平安到达,寒暄几句就结束通话。
刚到家,电话又一次想起,“你回来了没?”
“恩,回来了,刚到。”
“我们都很担心你。”
“回来就好,这次我重生了。”
“谁?”宇珩有点诧异。电话里提到这个人似乎不曾出现在宇珩的世界。“哦,我知道了,不早了我想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晚安。”打来电话的是宇珩的好朋友,刘奕。
宇珩没有收拾行李,只是拿出了电脑和相机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相机看着一路上拍来的照片。
在这个物质浮躁的社会,相机也许只是一个符号,上车睡觉,下车拍照,走马观花的工具而已。可最美的风景是在路上,在看风景人的心情里。相片只是虚妄的一瞬而已。可宇珩也不例外沿途也使用相机。
相机里没有太多的风景,没有太多的人物,没有圣神的雪山,有得只是沿路上的经幡,有得只是玛尼堆,有得只是宇珩虔诚转经筒的照片。有一组照片吸引了宇珩,一次次的捡起路边的石子,堆起一个个玛尼堆,然后双手合十,祈祷着什么。宇珩不知道他在为谁祈祷。来自内心强烈的好奇使他打开了电脑,电脑里记录了宇珩所有的旅途。
有一个相册叫“依米”。
依米这个人是谁?
电脑里记录了他们踏过下雪北京的浪漫,刻画着在山顶锁同心锁的印记,留下了他们在华贵天城小小墓前许愿的神伤......
电脑里还有一封邮件:
你说烟花易逝,
我亦懂昙花一现,
可是亲爱的,
你爱的雪花,
不也是落地就融化吗。
我懂你,
所以你爱起来事半功倍,
所以你将我们的爱作得千疮百孔,
我还是了解你爱我有多深,
你不懂我,
所以我爱起来事倍功半,
所以纵使我再爱你对你再好,
你还是不知道我爱你比你爱我还多。
最后的最后,
有一种感情,
叫你一定要好好的回来。
最后的最后,有一种感情,叫你一定要好好的回来。宇珩想起,这次的出发是因为这个叫“依米”女人。
到了西藏后宇珩严重的高原的反应,下了飞机宇珩就吸上了氧气瓶,入住了青年旅社宇珩就坐在了大堂,拿着电脑做着旅行计划。听见身旁一位大姐说她是湖北的,宇珩也应声到我也湖北的。大姐姓余。简短的认识后。
大姐问了一句“你是来干嘛的?”
“当然是来玩的啊!”
大姐很惊异的说:“你是来玩的?我从没有见到谁穿着西装来到了西藏,你有装备吗,你带了羽绒服吗,你带了棉袄吗 ?你做了什么计划?”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宇珩不知道所措,是啊,宇珩什么都没带,只身一人定了机票,第二天忙完了公司的事务就飞来了西藏。
余大姐继续说:“明天我去林芝,你去吗?”
“去啊,我这个人很随意的。但我担心我有高反,林芝海拔高吗?”西藏这个地方一直是宇珩心里的一个梦,宇珩知道西藏有圣洁的蓝天和白云,顶礼膜拜的雪山,明媚的阳光,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你什么时候到的西藏?感觉还行吗?”
“今天下午。太阳穴挺疼的。”
“林芝那边的海拔比拉萨低,应该没什么事。”
“好,那我就去吧,明天什么时候出发?”
“早上六点在这里集合。”
想到这,宇珩的电话又一次响起了,看了看来电,是他的好兄弟刘嘉靖。
“喂,你回来没啊?死那里没啊?”
宇珩淡淡说了声:“回来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的记忆恢复了吗?”“你是金锐吧?”宇珩故意开玩笑,金锐是他们的好兄弟,他们三一起从学生时代玩世不恭到现在。
“滚,哥哥,一路关心你,你都不记得了,太让我伤心了。”
“好了,开玩笑的,我回来就好,对不对。不早了我想休息下。”
“恩,好,有时间出来坐坐。你把你写的《不昧因果》再发一遍给我吧。”
“好,早点休息吧。”
宇珩翻开手机,把他在路上写一首词发过去了。
转山佛塔间,穿梭尘世缘
我与你之间,到底有多远
到底有多远
在你路过的时候,留一颗仁爱心
不是昙花一现
一花一叶一世界
今生我潜心修佛
不惧孤独悲伤残缺
不为来世,不问年月
不昧因果,落地生莲
幽会黑夜,忍弃泪水
在红色的衣袖里,手握一串念珠
想念你的容颜
一笑一念一尘缘,眺望你回眸模样
不是彼岸亦非此案
不问前尘,不晓今生
不求来世,不昧因果
缘起菩提,携手连理
花开树下
只为与你
对于这个叫依米的女人,宇珩不愿想太多,他知道这个女人和他应该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会有段刻骨铭心的故事。既然现在没有了心悸,那就让它过去吧。也许有一天会再重逢,也许会记起曾经的零零种种。宇珩认为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知道自己会在哪天以哪种方式离开这个世界,人应该在能够看得到的时间里,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夜深了,关灯,睡觉。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给公司主管赵倩去了一电话。“最近公司可好,一切是否顺利。”赵倩接到宇珩的电话,惊喜地说:“你回来了,公司一切正常。”宇珩有些歉意的说:“那就好,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昨天回来了,今天在家休息一天,明天去公司。”赵倩是他公司的主管,一个成熟干练的女人,是宇珩为数不多信任的人。宇珩内心缺乏安全感,很难去信任一个人。但对于赵倩他这样开玩笑说过,即使你把我卖了,我也会给你数钱。
这天宇珩在家,趁着心情放松,宇珩准备整理一下他的房间。宇珩的房间是典型的缺少女人的男人房间。在一堆书下,压着一个糖盒子,糖已经吃完。里面有一张纸条:“祝我们情人节快乐,知道你喜欢吃糖,希望在这个情人节里我们的爱情可以一直甜甜蜜蜜。”落款:依米。宇珩拿着这张字条,傻傻愣在那里。宇珩爱过这个女人,他的女友,准确说来是前女友。在西藏医院里,宇珩在意识模糊的时候,给这个女人发过一条短信“我很好,既然我们说好分开了,就不要彼此牵挂了,就这样吧。”宇珩是被同行的驴友抬进医院的。他们在登色季拉山的途中,突降大雪,车因打滑侧翻了,幸运的是司机刘大哥驾驶技术好,没有出现太大的危险,大雪封山看不见路,只好选择在山上扎营露宿,宇珩没有带什么防寒衣物,又加上高原反应厉害,大脑陷入了严重缺氧。宇珩已经记不起他们是怎么在度过的那个夜晚,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山。能够想起的,他是被抬下山的。
宇珩是该痛心还是该感到幸运呢,他为了淡化失恋带来的伤痛选择另一个城市疗伤,造化弄人,他现在对依米确实没有了心痛,但连曾经的美好也显得那么的风轻云淡。是否想歌中所说“当明白不爱了,连回忆都是负荷。”
宇珩家门打开了,是他父亲。父亲是一位资格较老的律师。不过在宇珩成年后就没有做这行了。宇珩成年后,父亲就跟宇珩签了一纸合约。成年后的宇珩,父母不再给予宇珩经济上的支持,要靠他自己养活自己了。作为成年礼物,父亲也送了一套住房给他。宇珩很早就接触社会,小时候父母也忙于工作生意,很少照顾宇珩。在宇珩内心,他缺乏安全感,不知道家的意义,但对于父母,他是孝顺的,他深爱他的父母。父亲不苟言笑的说:“吃饭吧,给你买了点吃的。”宇珩接过,父亲接着语重心长的说:“傻孩子,失恋了没什么大不了,要明白自己要做什么就好,说句心里话,我为你失恋感到挺高兴的,依米这个女孩我和你妈妈都不是很喜欢。”宇珩很诧异,父亲是怎么知道自己失恋了,“好了啦,我没事,这个事过去了,就别提了。”“这才是我的孩子,拿得起放得下。快吃吧,我去给你收拾收拾房间。”宇珩的母亲是一个要强的女人,商人。家里大大小小的家务都是父亲承包,父亲开玩笑说,你要娶老婆,就要找你妈这样的,可以让一个男人为她改变。
宇珩又接到了刘嘉靖的电话:“喂,在干嘛”还没等宇珩回答,嘉靖接着说“我的哥哥,武汉都炸开锅了,依米给我打电话,说后天要我去参加她的订婚宴,她说希望你也去。”宇珩这边好久没有反应,“喂,喂,你说句话啊,你去不去?”宇珩很开心的说:“真的吗?那我肯定得去啊,这是喜事。大家认识了这么长时间,肯定得去啊。”嘉靖放心地说:“对,我陪你一起去,我们必须得去。”
刚挂下电话,金锐的电话也进来了,“依米要我们去参加她的订婚宴,你去吗?我觉得还是不要去了,去了多尴尬,万一你喝多了闹事就更尴尬了。”宇珩说:“去,肯定得去,放心吧,我没事。”接着就是一帮好朋友的电话,好像整个武汉都知道依米这个女人要订婚了。有得甚至在问,宇珩和依米怎么回事,怎么新郎不是宇珩。对于这样的问题宇珩也不知从何说起,只是草草应付过去。
宇珩继续吃着他的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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