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的日子
俄热降措
17/08/19
他后来回忆道:那是他最快乐的日子。
方兴村的东面有条小河,名曰云裸河,顺着阎山流向贵纱村,小河不深,十来岁的小男孩跳进去也就到腹部,可这小河在夏天雨水一多劲就特别大,小牛都被冲死过几头。本来这条小河在方兴村的道上是没有桥,河对面也就是枯山一座,没必要搭个桥,可是村长王顾也为了积极响应乡上的号召,在河上建过一个小桥,也就是几根原木加上泥土粗糙了事,可没过几天,下了点小雨,随着涨起来的河线桥也就被冲走了,故事便从这里开始他的发展。
那天晚上,夹杂着雷声下了挺大的雨,本来村里的小孩每天都会去云裸河里洗澡,可今天却去不成了。听今天村里最早下地的六叔说,云裸河是不敢再去了,里面洗澡就更不敢了,因为啊,里面有蛇妖。听着六叔这么一说,整个村庄都开了锅,起初大伙都不是很相信,因为六叔平时喜欢逗孩子,说不准这回又是吓哪个王八羔子勒!可是晌午没过,王村长就把大伙叫到村口去了,紧接着村长就宣布这云裸河里确实是出现了一条圆头长尾的青蛇,叫大伙想办法。
村里的三儿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对着村长就说,村长在唬人,三儿说到:这平日里也不见个蛇影,这云裸河我三儿从小就在里头洗澡,也没晓得有什么蛇,这指定就是哪个王八羔子在故弄玄虚罢了。村长拍着桌子,脸色突然变得紫青发红,三儿你坐下来抽你的大烟,你懂个球。虽然三儿平时在村里吊儿郎当,干事不利索,可他说的话,在村民心里也算是实话,只是各个都不敢做声而已。王喜站出来说到;村长,我觉得这事有些蹊跷,还是派个人去乡里说一声,陈书记他学问多,肯定会知道该怎么办勒!王书记脸色更加不好了,严厉起来,抽着烟闷了半会才指着云裸河方向说;喜啊!这云裸河的河道是谁给咱修的,陈书记!好,我再问你,贵纱村口的地儿是谁给咱划分过来的,陈书记啊!对了嘛,说老实话,陈书记这人就是我们方兴村的再生父母,大恩人呀!可这些个有恩于我们村的事情都是我跑去跟书记说的,眼下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看把这事又让陈书记操心劳费的,你心里过意的去不?我这个当村长的要是这点造福方兴村的本事都没有,又怎么去当这个村长,又让这乡里的书记些个怎么看我,怎么看这个村!王喜不敢支声了,他觉得这个村快要大祸临头勒!可也没再说些个什么话,只管低着头抽着大烟。大伙被召集过去,村长其实就是想通知一声大家,他已经请了高僧和道长来驱魔除妖勒!
王喜回到家里,晚饭都没吃就躺下睡觉了,夜里媳妇缠着王喜的腿问到;喜啊,你说这云裸河里会不会真来了蛇妖呀!我怕要是真有村长说的蛇咬,这半夜会跳出来吸人的气呀!王喜,瞪着眼睛瞅了一眼凤梨,我说你一娘们怎么这么敢胡说,你从哪里晓得这蛇妖要出来吸人的气,何况村长是唬人,胡说而已,你就敢信?你咋知道村长是在唬人?王喜有点气恼的转过身子亲了一下风梨。女娃子家,哪来那么多问题,赶紧睡觉,明早又要下地勒!
第二天天还没亮,王喜就从窗子模糊看见在月光底下有人在说话,王喜起先是以为隔壁的李大叔又犯病了,家里人拖马车送去乡里的医务室,可是这说话的声音就是没完没了,王喜隔着窗户偷听一下,才发现这不是李大叔他们一家人,这是王村长的声音,王村长跟村中的王八羔子二狗聊些什么勒!王喜心里突然起了疑心,便走到院子的槐树下趴着身子偷听,只听到二狗对王村长说我一切都听你的,王村长说,二狗,以后你就不用赌钱了,你领着你媳妇,去镇上过好日子去,说完这些个两人笑着各自散去了!
王喜回过神来进了屋,凤梨还在熟睡,王喜躺回坑里思量了一会儿,天才微微亮。
王喜想着去贵纱村刘叔家借两个铁锹,这院里又长出许多杂草该除除了,于是吃过早饭就去了。
归沙村的人们都知道了这晕漯河里在闹蛇妖,都不去晕漯河洗澡戏水了,就连衣服都不在晕漯河洗了。归沙村的村长陈德忠也知道这件事,可是他一直没在人面前提起过,对于晕漯河这件事情,他没吭一声,也不表态。只是这云落河从方新村流向归沙村,如果这河里真的有什么蛇妖,我们顾沙村还不是一样的要遭殃。村民都知道这些个事情,他们也在是私底下讨论派人去跟村长说过,可是村长他就是不表态,以各种理由把去说这个事情的人三言两句就打发回来了。村民们心急如火,每个人在坑上睡不安稳,平时精明能干的小伙子也都变成怂包,都等着陈村长跟大家出来指条明路,教大家怎么办勒!
刘叔,我过来借个锄头,这几天雨水多,院里长出来了许多杂草,我拿过去除了草就还回来。王喜知道刘叔耳朵不好使,提着嗓子喊道:刘叔,刘言和嫂子去哪儿了,哦,哦,他们早上就下地去了,还没回来。三儿,你还赌不赌了,上次那些债还清了没?(这刘叔有90多岁了,耳朵不好使,眼睛也看的模糊,心智也变得迷糊了)刘叔,你搞错了!我不是三儿,我是王喜,三儿他现在也不赌了,他娶了个婆娘,现在老实着呢。刘叔憨笑了一下,又咳了几下。唉,刘叔现在身体不行了,看人看不清,听又听不清楚,这一到晚上又睡不着,这几日下雨,膝盖又疼得厉害。刘叔又咳了几下,拍了拍王喜的背,来,进来喝口水再回去,叔给你倒杯水。刘叔紧接着又问道:你爸身体还好吧?这刘叔和父亲是从小时候玩到大,听说还为了争一个外地来的女生还打过架。后来还一起在公社当过会计。结果刘叔算错帐。算错帐是要被公社批斗的。是王喜爸出来承认是他算错的。刘叔就没挨批斗,王喜爸就挨批了。所以刘叔和王喜爸王能变成了深交。可是就在三年前王喜爸就一病不起,没过几个月便去世了。这刘叔也是知道的。
王喜沉默了半会说:我爸还好,还好。刘叔喜出望外又带一点气愤,那他还不过来坐坐。爸忙着照顾孙子孙女,所以就没过来,我回去跟他说说。刘叔又憨笑了几声说:好好那你赶紧回去吧!未完待续……
王喜拿着借来的铁锹,在院里边除草边思索着自己的儿子和小女儿的事情,王喜希望自己的子女能有自己事情去做,说的高档一点就是有点理想和抱负。他曾经也去读过几年书,那是村口王先生教的一些四书五经之类的东西,只知道背,其实内容都不大明白,后来王喜妈觉着读书没啥出息就让他回家帮着种地了。这也不能怪二老,生活在每一阶段的环境和时间,都有它不同的观念和教育。王喜想着自己曾经想像鲁迅那样成为一名作家,能为一名为自己的民族做贡献的作家。虽然他只读过鲁迅先生的一篇文章叫《我的百草园和三味书屋》。可是王喜却知道这鲁迅有多高明。他想当一名作家,没能实现,就只能把这微妙而易破碎的梦想寄托在他的子孙上面。想着想着,就把孩子们都叫了过来。王喜的儿子叫王忘川。这名字起的时候,他还在离家百里远的地方做木匠,三叔一路骑着骡马到途沟村,结巴着告诉他,你媳妇生了,生了,生了个大胖小子。王喜清楚的记着,那时他在削木头,当时激动的完全没有感觉,到家后才发现手指被削破了。当时王喜回家的路上看到了许多山川,他突然感觉这些个平常的山此时也有了生命,也很可爱。回家后,他就把这名字起给他的儿子。虽然土里土气的,还是很喜欢这名字。
王喜的老婆白静静是外地人,因为闹饥荒流落到这里,正好王喜也是单身,两人经媒婆介绍走到了一起。后来生了个女儿。为了感谢白静静给王家续了香火,就以白姓起了个名字叫白林。这样山川也有了,树林也有了,王喜觉着这名字起的真是天衣无缝呀。
王忘川今年小学六年级了,明年就该去大地方念书了,想着还是很舍不得。但还是咬牙为了孩子在做打算。女儿还小,才七岁,学都还没上。在家还是个人口负担勒。
这时,三儿跑进来打断了王喜的联想偏偏。三儿气喘吁吁的对王喜说,喜儿哥,云罗河旁来了好多道士,你赶快过去瞧瞧去吧。
王喜心里的石头旮瘩突然又上来了,急忙丢下铁锹飞奔了过去。
云罗河边上挤满了整个村的人,还有一些归沙村的人。还有道士,还摆了坛。看这架势,是要除这蛇妖了。我倒要看看耍出个什么花样来。
道长手拿一把铜剑,挥舞着,口中还念念有词。突然道长喊道,所有女人回避,村长把在场的所有女人轰到法场之外。紧接着道长有喊道:属鸡的回避。属鸡的都自觉的退了回去。道长有喊道,在场有没有未婚处子之身又属虎的女人。在场的都沸沸扬扬。李家的大女儿倒是属虎,可是都结婚三年多了,还生了个儿子,早没了这处子之身,眼下整个村都没有呀。突然有人喊道,王喜家的女儿白林不就是属虎又是处子之身的女人吗?这句话犹如点睛之笔,提醒了村长。……未完待续
这道长的这样一句话,可让王喜难为了,可王喜也故作镇定的站出来说到。我小女确实是属虎处子之身,可这才七岁半,怎能担此重任。村长可以到归沙村去找找。
村长王顾脸色发黄,本来就有点黄,这下黄中透点绿,有点搞笑且恐怖。王喜,你这祖祖辈辈都在这生根发芽,且不说你以前有没有对这村子做过什么贡献,现在这危机时期,你却说的出这种话,你丢不丢你祖宗的脸。
说到此处:天色已晚,顿时狂风暴雨,闪电雷鸣的把整个村的人都吓了个半死。突然云罗河暴涨起数十米高的水柱。从水柱露出个圆头的青蛇来。村长王顾提着裤子跑的飞快。三儿被吓得双腿发软走都走不得了。王喜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这不可思异的事情。整个村沸沸扬扬,男女老少都到祠堂去供祖宗求菩萨的,每个人都丢了魂似的,脸铁青铁青,没有任何表情。
可话说回来,这蛇妖只是瞪着眼睛望,也没有做任何事,过了半个钟头,又消失了。
这几日双水村的人们都紧闭房门,再也不敢出门了。他们终于相信村长所说的话,这云罗河里确实来了一条圆头长尾的青蛇妖。现在,村长说的话几乎没人敢说不是了。
王喜一头雾水,怎么也搞不清楚这好端端云罗河的怎么就这么邪门了呢?他此时最担心的是自己的女儿白林,这云罗河的景象大家都看见了,这村长如果要是还要白林去作法,自己就再也不能说些什么了。
白静静总是蹲在院里哭,说这道长要是把自己女儿火化了,该怎么办呀!我也活不下去了呀!夜里,白静静抓着王喜的手,眼里泛着泪光说道:喜儿,咱这娃是个苦命人呀,才这么小就要被拉去作法。你倒是想点法子救救她呀!要是咱娃有点事情,我也不活了。
这当妈的心情可以理解,可就算哭天喊地,此时,这娃的性命难保呀!
王喜夜里苦思冥想,辗转反侧,却怎么也想不出个好点子来。这几日里村长必定会来要人的呀!喜儿,要不咱给乡上的书记们反应了,再不行,去县上。不管怎么样,白林绝对要好好的。这反应给乡上的书记,自己又何尝没有想过呢。可这乡里书记些文化虽高,却不懂阴阳之道,这云罗河要是不按道长所说的做,那么必将大祸临头呀!乡里的书记他懂个球。
这王喜是越来越愚昧了,这封建且迷信的思想也愈来愈重了。欲知下节,且看我如何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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