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住在海拔1380米的高山上,山上的春天来得晚,虽时值五月末了,其实也正是山上春意很浓的时候,这两天总是有濛胧的雾伴着雨,远处的山时隐时显,窗前有一颗大树,透过树枝间隙,有时会看到从雾里露出几座相连的山峰,禅韵十足。
记得很多年前,有一位老先生找我论禅。在寺庙的最高建筑的游廊里,面对树影青山,我很客气的泡了茶,请他入座。聊了一会,我很明显的感觉到,他那叮当响的半罐子水,问着一知半解的问题,毫不谦虚的附庸风雅,同时又表现出很爱学习的样子。我结束了谈话,给了一个题目给他,让他回去思考一个问题:水。
一周后,老先生找到我,很兴奋。递给我一个笔记本,里面是他写的关于水的感悟。我随意流览了一下,他的字写得很好,但其内容主要是关于水的介绍和水的重要性。跟记流水帐差不多。我把本子还给他,让他回去接着想。老先生悻悻的离开了。
过了几个月,老先生又来了。此时的老先生显得沉稳了许多,也非常谦虚。我看了他的笔记本。虽然还是记流水帐的形式写了更多关于水的用途,但是,却多了关于水的感悟。他说:
水本身就是生命,只要有生命的地方,甚至没有水的地方,水都以独特的形态存,适应性极强。也许,这就是一种生存法则,可刚可柔,可冷可热,可以独立存在,也可以与万物共存。
水的姿态很高,在天空以云彩的形式出现。水的姿态很低,在最底的深洼里汇集。水很是最很高尚的,染污自己成就别人,同时也是最纯洁的。水很丑陋,以雪白的假象掩埋肮脏,但是真的是水的包庇吗?也许水只是想洗涤它而已……
想由心生,一切都是你心所想,万物,并非如你所想,何必非要去贴个标签呢?
学习做水吧!以各种姿态存在,适应着自然的规律。
我很钦佩老先生的认真。向他深深的鞠了一躬,尊称他叫老师。老先生回鞠了一躬,称我叫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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