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儿

作者: 懂心理的语文老师 | 来源:发表于2019-02-04 10:22 被阅读0次

    鞭炮声又开始此起彼伏地响起,年越来越近,对过年的希冀与想往越来越少,这大概就是成年人对''年味儿''越来越淡的感叹了。

    不管是几零后,对过去的年味儿总是念念不忘,那么美好,充满着怀想。人们总是习惯于过滤掉伤心和落寞,而留下的记忆都是快乐。

    年少的欢乐总是沉淀在内心的最深处,在现世的寂寥里让我无法不去怀念!

    小时候的腊月是幸福的,因为爹妈都会说:大腊月里别打骂小孩!于是腊月里那些冒失和过失便被爹妈这点信奉给饶恕了,平日里爹妈的那些苛责一进入腊月便被冲淡了。

    最美的是放了寒假,把寒假作业赶完就可以无所事事了。同队的三五姐妹疯了似的一起玩,一起赶集。没有暑假的农活要帮忙干,即使有要帮忙的心,爹妈也总说,你干不好,去玩去吧。嘿嘿

    腊月23小年一过,整个村子就都热闹了起来,还有顺口溜呢。''23,炕火烧;24,扫房子;25,磨豆腐;28,把面发;29,蒸馍篓;30,捏鼻儿;初一,作揖儿''请原谅此去经年,已想不起26,27是干啥的了。总之,人们把阴晦的不快的污浊的尽可能的清除掉,迎接来年的明快与幸福。

    最盼望的是过年的肉包子。那时候农村的日子大差不差,只有年节里才会有肉吃。严格地说其实算不上肉包子,馅儿不是用瘦肉做的,而是炼过猪油剩下的油渣,兑上焯过水的白萝卜末。爹在大锅里放足量的猪油,放上葱姜末,倒入馅料翻炒,放盐放佐料。爹总会捏上一撮尝尝,''嗯,咸淡刚好。''等馅料降到温热,就开始包包子了。我只有看的份儿,这个时候爹妈是不让我插手的。他们总是一边包一边捣嘴,爹说:''你看你,手笨的很,包个包子恁难看,馅儿都弄到外面了。''妈总气恼地把手上那个包好就撂开手走开,临走撂下一句话''你包的好看你一个人包吧。''没过多大会妈又回来接着包。哈哈,那是爹妈之间经常上演的剧目,我早已见怪不怪。

    包子包好醒好整熟往往需要一下午的时间,白萝卜混着猪油的香、发酵过的小麦面香氤氲着整个院落的时候,就可以揭锅了。而此间,小孩儿是耐不住的,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跑到云气缭绕的灶屋里问正在烧火的妈,''妈,包子好了吗?''妈起身凑近锅盖嗅那水汽,''还没好,再出去玩会,好了叫你。''如此三番,包子终于蒸熟,管他半晌还是什么时候,先拿一个解馋,那热气腾腾的包子从左手换到右手、右手再换到左手的间隙,已被我啃去了大半。

    等到我年纪稍长,才被允许年节里帮些忙。比如,把面揉好拍成圆圆的面片,他们来包。再比如,下油锅炸各种吃食的时候,我添柴烧火。爹妈似乎忙不过来,一个人往沸腾的油锅里丢各种面食。提好切好的面片要扯得粗细长短均匀,面片滑入油锅迅速发胖浮起,爹要拿着竹筷拨、给油条翻身,另一手拿笊篱把油条往油锅深处一摁,再捞起油条,此时妈已准备好放下一锅的油条了。所以下锅的时候妈手上总是沾着面糊,裹着肉块儿的鱼块的耦合的各种面糊;爹总是一手拿筷一手握笊篱,他们哪里腾得开手烧火呢?即便我总是会不合时宜地问上一两句''炸完了吗?还有没有?''往往被爹的一声断喝给吓停。哦,此时不宜乱说话,什么''完''呀''没有了''的字眼儿是不吉的,老百姓一年到头就盼着个''长长久久'',就盼着个''年年有余''。

    记忆的老灶屋里没有弟弟,他哪里去了呢?是乱说话被呵斥走了呢还是去燃放过的炮仗堆里捡没被点着的小鞭炮了呢?他把没有引线的鞭炮拦腰折断,用烟头一点''呲''一下火花四溅。

    那时候让孩子雀跃的还有大年初一的新衣。除夕的晚上就把新衣新裤码号放在被子上,早上一被爹妈叫醒就一骨碌爬起,赶紧穿上新衣。脸没洗就去给爷爷奶奶磕头拜年,大概也只给爷奶磕过头吧。队里有一大叔,年初一喜欢带着一群乌猴娃给长辈们磕头,我也跟去过,看他们乌泱泱倒地便拜,甚是好笑,只在一边乐不曾磕过。

    最不一样的是年节里走亲戚,给的压岁钱可以攒起。印象中最深的还是年初二去走一门老亲,因离得近,就跟着稍长的姐姐们叔叔们走路去。那时候走亲戚只提着一包封好的白糖,两盒果子(现在的饼干)就去了。有一年大雪纷飞,电视上正演《侠客行》,我们又提着糖包果盒去走亲戚了。亲戚家的亲戚多,闹嚷嚷的吃饭吃到很晚,吃完了没给压岁钱又不舍得走,就内心焦躁地一边想着电视剧是不是都开演了,一边想着咋还不给压岁钱。终于捱到亲戚的长者给了五毛钱,拿上钱迎着纷飞的雪片撒丫子往家跑。

    ……

    时光恍若一瞬,那个当年撒丫子跑的小女孩儿,跑着跑着就成了大人,成了远嫁的女儿、成为人妇、成为人母。

    家乡的''年味儿''渐行渐远渐淡,婆家的''年味儿''也从没在心里勾留沉淀。

    年味儿,什么时候开始只和一个稍长的假期有关?

    一篇文章竟然写了三天,从年将近到过了年。请原谅我没有提陪了我们多年的春晚,因我昨晚都没看,和婆婆一起包着饺子聊着闲天,我擀皮她包饺子,没有功夫抬眼把节目看。孩子们也没了看春晚的习惯,看周星星的电影,一遍又一遍。

    多年以后,我的孩子们,''年味儿''对他们来说又是什么呢?是那厝短暂居住的''旅馆''式的家?是被允许放的各种炮仗烟花?还是故乡那从不曾熟悉的人世变化?

    年味儿,到底是什么啊?大概在每个人心里都不一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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