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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踪撷趣 ▏问“僧”

萍踪撷趣 ▏问“僧”

作者: 行者无疆tj | 来源:发表于2022-04-20 13:30 被阅读0次

    行者无疆tj 文/摄影

    (背影)

    出门旅行,一是看景,当在“山水之间也”;二是问俗,可以“把酒话桑麻”。而人文的探看在增加着人生的阅历。

    在我们的旅游文化中,寺庙是不可错过的重要景观它们丰富着历史,澄澈着灵魂,那种神秘总召唤你一探究竟。

    走遍祖国山河,拜谒的寺庙不下百座,虽不是行脚居士,也很少添烛拜香,但在庙宇上看古建,在壁画上读佛传,在修竹枯蕉上寻空灵,在梵呗烛光上识烟火,虽不是“桃源中人”,也站在旁观的角度熟悉着宗教,它的执念、禅思、善举,让你的心灵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悟彻。

    看庙而不拜庙,听经而非穷经,无关乎虔敬,只是把它当做历史和文化来看待,窃喜在各取所需的满足中。

    那么多寺庙走过,喜欢捋捋沿革,听听掌故,看看壁画,瞅瞅雕塑,因为学业和偏好让我注定青睐。很少与僧侣们互动,做功课不便打扰,做佛事无从插话,即便是占卜问卦,哪有你多嘴的余地。其实,远远地打量下沙弥,瞄一眼道姑,瞩目会儿老僧,得一点僧俗异趣的感觉即可,大可不必“子入太庙,每事问”。

    (德高望重的性空方丈,他书写的《枫桥夜泊》)

    当然,例外还是有的,记得曾有两次与高僧大德面对面交流。

    1980年暑假,南下苏州,在寒山寺偶遇性空长老,他正逢盛年,“浩劫”时被迫还俗,刚受礼请重返寒山寺,并为它的复兴呕心沥血。长老中等身量,富富态态,慈祥的微笑中满是关怀,一口吴侬软语听得我不知所云,他便在我的本子上写下“禅宗性空”,报了宗乘与法号。

    他说,自己十几岁出家,至今已50多年。他给我介绍寺庙历史,并观赏各处碑刻,还讲解壁上诗词。如韦应物《寒山寺诗》、张祜《枫桥》、皎然《闻钟》,特别是张继的《枫桥夜泊》,讲得尤为精到,大约在诗人的愁思中融入了僧人的况味,听着比课任老师的解读更有韵致。

    据说,“动乱”时性空法师用泥巴,将寺庙里岳飞、唐寅、文征明、俞樾等人的碑刻糊起来,并写上标语,使寺庙的墨宝躲过劫难。于长老身边聆听教诲,在他是传佛,在我是涤心,那刻印象终生难忘。

    (寒山寺性空法师42年前留给我的墨迹)

    (天目山逢雪)

    2000年伊始,春节后假道临安至天目山,宿禅源寺。引我到访的是那位东晋的谢安,他文能清谈,武可胜战(淝水之战),曾在天目坐洞面谷,慨叹:“此般情致与伯夷何异。”

    夜降春雪,至明未歇,出门时已是漫山盈道。趁雪游玩总是不错的选择,在山门处邂逅一僧,青衫、斗笠、芒鞋,煞是潇洒。经问,原来是禅源寺主持月照和尚,同有赏雪的雅好,便相携上山,纵情自然。闲聊时得知,他13断荤,17受戒,20出家,为已故佛学大师方兴的研究生,禅门临济宗42代传人,不久将为禅源寺方丈,“而立”刚过,便有如此修行,不禁暗自钦佩。

    看得出,月照和尚对雪景出奇得兴奋,那万竹披雪,孤松结霜,望中皆白,四野潜听,令其不时伫足,暗自吟咏,若遇快慰浓情处,直呼美哉美哉。我俩对雪抒怀,多有唱和,使我惊讶的是,古佛青灯,经卷皓首的古刹,竟有这般襟怀,这样情趣的出家人,真可称为“文僧”。

    途中,还去一户山民家歇脚,啜茶烤火,老乡要用拖拉机送我们上山,月照和尚婉拒,“那雪踏上才有感觉”。将至山顶,有小沙弥在山径上扫雪,月照和尚说:不要扫得太勤,山道有雪,蜿蜒而去,来痕去路仿若浮生。在山亭小憩,月照和尚问我,雪中游天目山是何“兴情”?我略思片刻,笑答:

    傲雪山川,凌霜树木,风寒寺隐云低,瞰苍茫世界呼为兴;

    数行屐齿,一簇溺花,短句长歌遍唱,真快意僧俗谓之情。

    注释:“溺花”者,余当时内急,于旷野中喷洒,随风伴雪,散落成花。

    (天目山雪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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