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豆儿小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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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南京,夜的上空飘着白的雪花,路灯下仰头观望,很美!
从杭州到南京的高铁上读《一个人的朝圣》正看到哈罗德苦于要如何回信这个片段:
哈罗德·弗莱从梳妆台抽屉里翻出几页信纸和莫琳的圆珠笔。
该对一个罹患癌症即将离世的女人说些什么?他很想告诉她自己有多遗憾,但“深表同情”几个字感觉怎么都不对,就像不幸的事情真的已经发生了才从店里买张卡似的,而且也太正式了,显得他其实并不那么在乎。
他试着下笔:“亲爱的轩尼斯小姐:真诚希望你的身体早日康复。”停下来想想,太拘谨了,况且也已经不太可能发生,于是把纸揉成一团丢掉,重新开始。
他从来都不太会表达自己。这个消息给他带来的震撼太大了,实在很难用语言去形容;就算他有这个能力,向一个二十年没联系的昔日好友倾诉这些,好像也不太恰当。
读到此处我觉得特别真实,好像看到了自己以前想安慰人而不得要领的苦恼和焦虑。生活当中我相信每个人或多或少都遇到过这种情况:自己在乎的人正在遭受极大的痛苦自己想安慰却无从下手,越想做越是觉得不得其法的烦恼。
这个场景描写让我想起多年前读过的一个小故事,原文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情节总忘不了。那个故事对我启发蛮大,尤其在安慰人的方法问题上让我有了很大改观。
说的是一个人得知他朋友的爸爸去世,他赶回朋友老家去参加朋友父亲的葬礼。白天过去,忙碌了一天的人该回家的都回家了,没回家的连日帮忙的邻居则聚在屋里喝酒,这是习俗,丧主家对前来帮忙人的答谢。
院子里一片狼藉,锅碗瓢勺桌椅板凳随意的放着,说杂乱又看似井然有序,说整齐又看着乱七八糟,朋友呆呆地坐在一条板凳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月光撒在他的身上,他就那么坐在凳子上,一天老狗趴在离他脚边不远的地方。一阵凉风吹来,显得格外凄清。
他走过去坐在朋友身边,心里想着安慰朋友的话,说“节哀顺变”觉得不好,说让他看开些也觉得不对,所有的语言在那个时刻好像突然都失去了它原来的功效,显得苍白无力。
俩人局促的坐着谁也不说话,在心里他一直尝试着找各种说辞来试图打破这种尴尬,或者能安慰到他朋友的话,苦于未果。
这时他抬起头,突然看到院子里的那棵柿子树的枝头,孤零零的挂着一个大约已经风干但没有掉下来的柿子。深秋过后现在已经进入冬季,柿子树的叶子早已落尽,在月光下那个柿子显得格外大。
他张口说:你看那个柿子多大,今年的柿子收成一定不错吧?
他的朋友听他说话,也抬起头看向那棵柿子树,想了想说:是的,听我爸说还不错。
接着他们俩进行了一场关于这棵柿子树什么时候种的,爸爸如何管理,明年的收成可能会怎么样等等的谈话,在那个刚刚办完丧事的夜晚。
他相信在他朋友谈起关于柿子树的话题时,一定暂时忘记了爸爸去世带来的伤痛,当下就只是聊起了跟那棵柿子树相关的过往,安慰人不就是想让他暂时缓解一下悲伤的情绪吗?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柿子帮他做到了。
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其实谈话确实起到了安慰作用。这个小故事让我意识到:安慰人不一定非得是说一些安慰的话,转移注意力也是一种不错的方法。
爷爷去世办丧事的那几天,我也用了相同的办法去安慰爸爸和姑姑们,白天家里来吊丧的人络绎不绝,作为丧主我才知道原来除了悲伤其他要关心和处理的事务也有很多,不是只要天天哭其他的事情就都自己解决了,不出差错的情况下把丧事办好,让爷爷入土为安才是爸爸姑姑她们最大的追求。
到了晚上,忙过一天的一应事物,我会跟爸爸聊一聊白天来的宾客,问问爸爸那些我不认识的人他们是谁,跟我爸爸怎么认识的等等,跟姑姑们聊一聊宾客中她们的同龄人,她们嫁到了何方,现在生活的情况如何,这些问题都能把他们瞬间带离爷爷去世带来的悲伤情绪,爷爷已经不再,无论再怎么难过也不可能回来,爸爸姑姑也都步入老年,我得照顾他们的安好。
心理咨询中有一种技巧叫做共情,同理心,类同与汉字成语当中有感同身受,将心比心。方法和心情我都理解,但有些时候我觉得共情真的不能解决问题,比如那个小故事里他朋友的爸爸去世,他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用共情的办法去帮助朋友缓解伤痛,除非他爸爸也死了。
故事里作者的爸爸应该还健在,因为如果已经离世,他就不消这么挖空心思的去想什么说辞和理由,只消默默坐下俩人就能生出同病相怜的共情,觉得能懂对方又对被对方所懂得而瞬间得到安慰。正因为没有经历过爸爸离世,所以需要找理由去安慰。
所以感同深受有时候我觉得这个词是假的,有些事情没有经历就没办法做到真的感同身受,真的经历过了不说也是感同身受,所以不需要说的,但凡需要用说来表达你的感同身受,我觉得都有点画蛇添足的不合时宜。
所以我平时很少用这种方法去安慰人,我宁肯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默默的坐在需要我关心和安慰的人身边,适时的去讲一件类似跟柿子树差不多的故事,让他的情绪暂离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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