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离远点”，小艳正着脖子，看向一袋袋干粮。
声音由远及近，由小到大连喊了几遍，小艳还没有反应，以为是对干货店外面的人在喊话。
突然被人碰了一下，就没有在意，继续看东西。
这时，坐在收银台的伙子对她，说，等会让我妈妈用毛巾给你擦擦。
小艳瞪着朦胧的大眼睛问：“怎么了，擦什么？”
“后面的袄子，白了一片。”
穿着工作服的高个子男人，肩上正扛着一袋子面粉，不好意思地说，刚才喊你没有听到，不小心把你的黑袄弄白脏了。
说完之后，脸一红，男子低着眼不敢看她。用另一手，往裤兜掏东西。扛面的肩头越来越低，空着那一边向上顶着。
小艳看到他的姿势之后，想到老家的亲戚邻居，扛麦子的情形，莞尔一笑，说：“这没有什么，可能看我袄子颜色太暗了，想我一点亮光，这多漂亮，我才不擦掉呢！”
话音刚落，店里四、五个人都笑，并说：“老常，你遇到好说话的了。”
大家催着中年男子快去面粉放好，这样扛着太累，那可100斤一袋的。
男子红着脸回来，看着小艳，说：“我经常送货，免不了会把别人的衣服弄上面粉，难听话听多了。
就像昨天，在这对面那条街上，也是不小心，把一个三十多岁的女的衣服弄脏了，那女的指着我的脸喊：“知道我这衣服多么钱吗？说出来吓死你这个送货的，你干一天的钱，也不够我干洗一次-----”
他像个犯错误的孩子，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并不停地道歉，可那位自我感觉良好的女的，还在喊个不停。
店里另一个女顾客看不下去，就说，不就是擦点面粉吗，你不吃面吗？擦一下就掉了，至于说话这么难听。着拿从包里拿出湿巾，就去给那女的擦拭。
“我才不让你擦呢，我才不用这样的劣质湿巾、。”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感激地望着女顾客，说没在关系，毕竟他把别人的衣服弄脏了。
他从里屋出来，拿着一包湿巾递给小艳，并说：“大姐，你帮小姑娘把衣服擦干净。”
然后，他又对小艳解释，这是我老婆昨天刚买的，专门擦羽绒服的，她叮嘱我，碰到别人的衣服，就用这擦，不伤衣服还干净。
小艳看着男子粗糙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拿着湿巾，满脸堆笑地看着自己，她把男子的手推开说，别麻烦了，我买好东西，还有事。说完，快速装好东西，付了钱，蹬蹬地跑走了。
小艳走在回家的路上，感觉黑色的袄子像长了翅膀，带着她飞起来了，那么轻盈。
扛面男子那黑红的脸，还有他手中的湿巾不停地在面前闪回，让她心头一颤，寒冬的阳光突然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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