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是木機花睡颜咋醒之时,是和爱人最初邂逅的季节,三月里春暖花开、虫鸣鱼跃,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时日。
然而,在官宣本月并未好孕时,我的心情缓缓坠入湖底。这副身体平日里好生养育着的马达不听使唤地停歇,我瘫痪在沙发里,在这个傍晚,雷雨和风啸毫不识趣地拜访,给我焦躁的内心添上许些失落和丧意。
窗外的芒果树不知什么时候挂上了密密麻麻的果苞,而有一棵叫不上名儿的树却在这个季节选择落叶,哑黄和枯败洒满庭院,我的思绪就这样沦陷在一间二十平米的小屋。这时,房门敲响了,是突然很大的声响。
毫无疑问,是星星小朋友过来玩了。大概半月前,我第一次见她便一下子被那双明亮的大眼迷住了,邀她来家里玩,她毫不怯场地答应了,陆陆续续来玩过几次,就慢慢的交上这么个小玩伴了。她说她不叫“星星”,她是天上的小星星,最喜欢彩虹和公主,最喜欢吃红色的糖果,喜欢跳舞,喜欢穿漂亮的裙子,是个不折不扣的小话痨。
她过来拿昨天遗落的小弹珠,我想院里那么多小朋友在嬉笑,大概取了玩具就走了。结果她自顾地坐在沙发上向我介绍起了妈妈新买的公主套靴和魔法棒,我从自己丧的情绪中暂时剥离,听她兴奋地叨叨,三岁孩子的世界是多么美好纯净,那些公主王子的故事如此有趣,那一颗小小的弹株能召唤出如此富有感染力的欢笑。
小星星玩了很久,我们一起唱了儿歌,她跳了自编自导的舞蹈,不得不说很有天赋。晚上九点时,我把她赶回家了。之后,我坐在余音缭绕的房间里,忍不住向自己发问,我在备孕并着急着怀孕的这条路上,是真正的听从内心,还是增加了许些外在因素。我着急是因为随大流,还是为了回家呆几个月,亦或是为了完成任务,这些原因或多或少都夹杂在其中。可是,最重要的应该是内心渴望成为一名妈妈,期待生命的升华吧。还有一点我不得不承认,因为俗世的影响,我甚至还曾悄悄祈祷自己怀一枚男宝,天吶,我怎么变成了孩时最讨厌的模样,还记得那时我是多么的厌恶乡村里的那些重男轻女,一度因此憎恶我的父亲。
撕碎俗世的泡沫,敞开自己的内心,我或许是更希冀自己有一个女儿,我想是不是每一个带点文艺气息的青年,哦不,应该是中年了吧,都渴望着有一枚闺女,轻纱白裙、浣溪扑蝶、花丛起舞、黄昏伴读、月下解诗等等,这美妙的场景融化了多少老阿姨和那些油腻大叔的心,人生呀,仅此一次,弥足珍贵,为何不认真听听心的声音,真正明白自己最渴望的日子,并创作出那副图景呢?人这辈子最重要的就是找到自我,活出内心。我该庆幸这丧气的傍晚,或许也只有在挫折中才能好好反思,只有首先对自己这个小生命保持珍惜和敬畏,也才能真正的读懂生命敬畏生命不负生命。
三月尘埃落定,这满院的落叶也在不知不觉中被清理干净,重新洗牌,把每一次邂逅当做一次豪赌,好好的享受途中景致。明日,去拜访那掩面羞颜的木機花,同这个美好的季节做最美的告别和遇见。
2019/3/29 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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