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大旱,迁延至夏至不雨,晨起有一丝凉风一丝潮意思。
晨练时听着袁阔成先生的经典评书《三国演义》,后主降魏,傻乎乎的吐出“此间乐,不思蜀”的名言,历史在那一时刻定格为“喜剧”,这是大智者,能将亡国之痛化于无形。郤正教他那番冠冕堂皇的庙堂答词,不过是腐儒愚言,事已至此,夫复何言,不过是徒增烦恼尔。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李后主也许是唱着这首挽歌一步三回的押赴东京的,刘禅被封为“安乐侯”,他却做了“违命侯”。如此看来词人李煜是有点硬骨头的,至少他是留恋金陵梦的。这个封号本身就是个耻辱的标记,就是个红字,刺配是将耻辱打在脸上,赵匡胤把亡国之痛永远的钉在了李煜的心里。
我们已无法还原后主在汴梁的生活了,但是读他后期的词作,是痛的化不开的。梦里常常怀念着故国的山河,词人就该在江南的烟雨中沉醉的:
一棹春风一叶舟,一纶茧缕一轻钩。
花满渚,酒满瓯,万顷波中得自由。
自由绝对是不可得的了,金陵梦是再也难圆了,梦里关山依然春色,醒来一地严冬。他时时心痛,或许在怀念,更是在祭奠,同时在哭泣,也许有不甘。听着帘外潺潺的雨声,慨叹着“流水落花春去也”,也在为自己唱着挽歌。
(蒙眼阅世)历史的儿戏春花秋月在他服下牵机药的一刻了却了,往事历历,注上心头,只有他知道。小楼东风,岁岁依旧,故国不必再回首,都是赵家河山。雕栏玉砌不在,断碣残碑,都付与苍烟落照。 他实在不应该作虞美人的,即便做了也不应该在中秋之夜吟唱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更何况是唱悲歌呢,词人四十八岁的时光就这样交代了。
词人李煜是不应该做皇帝的,或者说李后主是不应该做词人的。宋代是文人的天堂,宋室有规定,不杀文人,只是昔日的对手皇帝不在此列。
历史很吊诡,时间到了公元1127年,金人的铁骑踏破了汴梁,徽钦二帝也做了阶下囚。岳飞没能迎回二圣,赵构的江山坐稳了,父兄凄惨的死于五国城。宋徽宗不做皇帝也是个响当当的艺术家,只是没有如果,历史的天空又多了一抹悲凉的晚霞。
历史是个什么玩意儿,没人能说的清楚,佛家讲轮回,历史有的时候却又有着惊人的相似。唐太宗说“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陈寅恪有诗“读史早知今日事”都是看到了这所谓的历史周期律吧。
“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那是画里溪山,历史的烟云渐渐的散尽,合上了,就是一部书,千秋历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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