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天你会摔下去摔个头破血流脖子断......”第N次把肥雪从楼上带到楼下,我听到她奶奶第N的N次方如是说,我的耳朵都快起茧。
对,这妞又独自爬楼梯上去了,无论我跟她奶奶怎么跟她说让她不要爬,她不听(她才1岁半)。我当然不愿意看她摔跤,也确实担心她从楼梯摔下来,两三个月前她走路刚走稳,有两次在楼梯上后仰摔跤被跟在她身后的我恰巧接到。可我想着最近她都自己爬楼下楼好好的,我也就很多次没看着她让她自己上楼去,她奶奶不喜欢他哥在客厅玩因为他哥爱叫又爱跳沙发,我就不喜欢跟着肥雪上去,我一动她哥必跟,我要是待在地下室他哥必定会回到地下室。她奶奶喜欢她在客厅跑啊笑啊,可她哥也想跑啊笑啊,他动作大声音大,他就老被挨骂被吼,挺可怜。我知道她奶奶每次都想说让我多看着她点,我不是没放在心上,只是这妞特别喜欢往楼上跑,在下面玩没五分钟就偷偷溜到楼梯口自己上去,一天几十趟上下楼梯,我腰疼头疼。外面有时暴雨有时暴晒我也不能老带俩小在外面,房间小,只有地下室宽敞玩具也多。可是孩子,总是喜欢追追打打爬爬,楼梯更是他们的喜爱处。
昨天我下班回来,先花了好一个小时跟他俩都玩了,看俩小心情好,我打开电脑看了一下淘宝。七月一个产品做了直通车,销量却跟没做直通车一样,我想知道为什么。看不了几分钟,听到”嘭”的一声,紧接着肥雪的嚎啕痛哭,我的天啊!我飞到楼梯口,赶紧抱起摔在地上的她搂在怀里安慰。小妞惊魂未定,哭声凄厉,定是又痛又被吓到。我一边安抚她,一边检查她有否受伤。抱起她时我没时间仔细看,这时才发现她右眼汩汩流血,我吓坏了,她被摔时手里还拿着我教她画画的笔,不会把眼睛戳瞎了吧!再仔细看,才发现那血是右眼边一个伤口流到眼角的血,我稍稍心安。那个伤口比食指还大,看起来像被楼梯上的地毯擦伤的,淤青处皮擦破了,许是很痛,肥雪老想用手去摸。我自责不已,真想甩自己耳光!当时混混也在楼梯上,他一直在解释“妈妈是妹妹自己掉下来不是我推他”,我当然知道,我并不是要怪他,可我吼他让他下来,他以为我怪他,我是想让他不要再待楼道上玩玩具。他经常在楼道上摆满玩具还诱惑他妹妹爬楼。混混跟我说“妈妈下次妹妹摔我会把他接住的!”我冷静下来,我对混混吼什么呢?我才是罪魁祸首,肥雪不懂得危险,混混无法制止他妹做危险之事,我是个妈,没有做到做妈监护的责任让肥雪受伤、还对着另外个孩子吼来缓解心中不安,我还是个妈吗?!
我盯着肥雪伤口,她已经不哭,悔恨也换不回时间倒流,我愣了一会不知道咋办。肥雪的伤口流血不止,我让混混去拿纸,他因害怕楼下洗手间有蜘蛛一定要跑到楼上洗手间去纸巾,我听到他似乎在告诉他奶奶说“妹妹摔跤流血了”,我大声叫他让他不要啰嗦先取纸(其实是害怕孩子奶奶责怪我没看好孩子)。混混很快把纸拿来,我小心翼翼擦掉肥雪伤口周围的血,抬头看到混混已经取来创口贴,贴心的娃,我居然没想到用创口贴。检查了肥雪身体,她脚上有几个小的红块,应该是被摔时留下,身体和手没有淤青和伤口,头没有肿起突出(又或者肿起小我没发现)。小妞知道自己受伤,时不时用手摸着创口贴,我不停跟她说“妈妈对不起宝贝”。她很快停止哭泣,又开始欢快嬉戏,只是我哪里还敢让她爬楼梯,心情沉重寸步不离,心里想着到时她奶奶和她爸看着她伤口时我要怎样回答。最难受倒不是面对他们,而是我太掉以轻心导致妞受伤严重,虽然上帝保佑她眼睛没受伤事后玩耍正常脑部也应该没受伤,可我不能停止自责自己,晚饭也没心思吃了。
她奶奶没说什么,她爸居然也没说什么。他照例跟他女友热聊一个小时后进入家门,一开始因为我在给孩子喂饭他没过来跟肥雪说话。后来我带俩娃去后院吹风,他打开门把肥雪逗过去抱了她一阵。他应该看到肥雪的伤口了,居然没有发短信质问我,我是应该庆幸他这次没有咄咄逼人还是应该失望他对孩子没那么关心,又或者他不知道事情真相觉得那只是一个小伤口。不管怎样,我没对任何人交代肥雪受伤的事情,带着对肥雪的愧疚度过漫漫凉夜。
今天一整天我都没让肥雪离开过我的视线,除了她午睡,去超市、在公园、在地下室,看着她我才能心安。她右眼边上的伤口好了一些不流血了,可皮仍是破着,我换了一张创口贴,剪短了创口贴的两边,将它贴在她脸上。撕下旧创口贴时,胶布粘住了她的眉毛头发她叫痛。希望明天伤口结疤,希望疤早点好,也别留下疤痕,别让我自责一辈子!我真的真的不敢再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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