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能留下来的城堡,都是几百上千年厚重历史的载体。曾经的爱恨情仇已成过眼烟云,只能在城堡的石墙里留下一丝丝痕迹,供后人了解。卢瓦尔河谷的城堡建造在一个特殊的时期,在法国文化艺术迅速发展和宗教政治动荡的时刻。这个时代的法国历史住在一个节骨眼上,这些也在城堡里体现了出来。
1493年,马丁路德出生在德国;1509年一个叫约翰加尔文的孩子在法国皮卡迪出生。他们不会知道,他们相信和渴望的一切,却触犯了当权者的切身利益。
1517年,欧洲天主教炸了,原因就是一位普通修士发布的文章,思想太过激进:这篇文章就是马丁路德的“教会95宗罪”。路德锋芒毕露,矛头直指教会高层 。这篇文章出版的原因是教会为了敛财不择手段:大家去梵蒂冈看到的宏伟圣彼得教堂就是用所谓的免罪券建起来的。教会给民众洗脑,说他们可以通过买免罪券让上帝免去自己的罪孽,提前进入天堂得到永生。民众那时候字都不大认识,觉得教会就是最有学问的,实在厉害,纷纷去买了免罪券。这时候身为修士的路德站了出来,指出了教会的欺诈行为。民众动摇了。后面的事情就有些顺理成章了:路德被逐出教会,决定自立门户。路德新教就这么出现了。加尔文一开始算是路德的追随者,两人的主要主张是:摒弃天主教的繁琐仪式,回归圣经。
新教的出现,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古滕堡发明了印刷术。以前圣经都是手抄本,极其珍贵,还是拉丁语写的。能够读懂圣经的,只有教会的人。所以许多天主教神父都会把自己对圣经的理解讲给教徒听。他们这种做法让教会成为了唯一可以解读圣经的机构,便于梵蒂冈控制欧洲的思想发展趋势。所以在那样一个时代,可以说新教象征了进步,而天主教是一直是保守主义的代表。现在依然如是。
新教的出现在欧洲掀起了轩然大波。除了马丁路德的故乡德国和一些周边国家(比如瑞士),路德的新教教徒都是不为主流接受的。这里面还包括一个被称为教会长女的国家。考一考大家,教会长女是谁?
好的,答案揭晓了:教会长女这个称号,非法兰西王国莫属。在一个与与教会关系如此亲近的国家出现新宗教,好似太岁头上动土。况且这样的宗教,触犯了某些人的利益却也可以帮助到另一群人。
触犯到了谁?那必须是教会和贵族。对于这些人来说,天主教至关重要。身为教会,当然要支持它自己;对于贵族来说,标榜自己的天主教徒身份,是宣扬自己恪守国家和民族传统,不忘初心。那时教育未普及,大家不懂,都认为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是必须拥护的。因此 法国老百姓大多还是支持他们眼中的国教。因为不懂政治,也会以为打击新教的贵族是真心为自己谋利益。站在天主教对立面的其实是当时的法国皇家。亨利二世等文艺复兴时期的国王都希望自己国家的思想更加进步一点,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王权和教权之间的角逐。法国国王受制于教皇,这点已经说过了。所以,国王非常希望能够通过宗教之间的竞争削弱教会的力量。还有一个干脆信了新教的亨利四世。这些原因,让当时的法国皇室成为了新教的拥护者,也更想包容这些为教会不容的群体。综上所述,大家可以猜的到法国此时是个什么局面:大战一触即发。
法国内部的利益群体冲突,当然只有法国自己要管,连累不到其他国家。所以,法国人口中的宗教战争不过是为时三十年,打打停停的内战,并没有波及其他国家。不过这里牵扯的历史人物就数不清了。光是戴着皇冠的就有三四个,和皇家有关的人(比如凯瑟琳美第奇)还有王公大臣就真的在一篇文章里说不清了。对于最普通的老百姓,宗教战争带来的是猜疑和偏见,血腥事件较少,或者说没有太多的记载。只有一件较大的:就是杀死三千新教徒的巴塞利谬之夜。这次事件与亨利三世和四世两位国王还有他们手下许多大臣都脱不了干系。比如吉斯公爵,凯瑟琳的“绯闻男友”克利尼海军上将(死于圣巴特利谬之夜)和无数个贵族圈子里的路人甲。说他们是路人,主要是因为他们和这些大人物比不了。但他们在卢瓦尔河谷地区还是留下了自己的痕迹。索米尔城堡曾经就是一位新教徒城堡总督的府邸,后来甚至是新教徒唯一一所大学。除了索米尔以外,布洛娃皇家城堡也见证了旧教和新教之间的暴力冲突:吉斯公爵在布洛娃被国王亲卫队杀害。整个城堡展示了当时法国宗教战争的来龙去脉,如果想要了解更多相关情况各位亲可以去看看。
三十年的腥风血雨,让法国的政治舞台洗牌了一次又一次,也伤了法国的元气。南特敕令伴你以后,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还是暗潮汹涌。到了法国大革命时期,也发生过不同教派之间的冲突。天主教错在哪里,新教又错在哪里?两派都没错,错的只是本来纯洁的信仰触犯了某些人的利益。所幸现在的法国已经政教分离了,那个风起云涌的年代终究变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那些年的腥风血雨刻在了索米尔和布洛娃城堡的砖瓦上,有如警世寓言:宗教这种东西,本来就该远离尘世纷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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