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岁,学前班放学后,小敏看着小伙伴陆陆续续全都被妈妈接走了,自己就像是个没人要的小孩。
过了一节课的时间,老师刚想自己把她送回去,姜女士来接她了。
她哭哭啼啼地问为什么这么晚,姜女士回答说“以为你爸来接呢,所以忘记了”。
回家之后,看到爸爸早都准备了好看的蛋糕和精致的礼物,姜女士大吃一惊,算算日子才记起来这天是小敏的生日,连顿好吃的都没准备。
别人家的妈妈是妈妈,自己家的就是姜女士!小敏啃着蛋糕,心里愤愤不平。
还记得小时候她喜欢缠着姜女士陪她玩,姜女士从来也不陪,她缠得时间久了,姜女士就会很嫌弃地看她一眼,说:“你怎么像个小狗一样黏人啊!”
慢慢的,小敏不想当“小狗”,只好到一边自娱自乐,等爸爸回来。
10岁,小敏越来越发现自己不管干什么都会被姜女士嫌弃。
“你好磨蹭啊,就不能快一点。”
“少吃点!吃了零食又不吃饭!”
“东西不要乱放,收拾起来很麻烦的。”
……
起初以为是对自己考试成绩不好的惩罚,姜女士看她不爽。虽然心里难受,但也不敢反抗,只好认真学习,希望姜女士看自己能顺眼一点。
慢慢的,她的成绩终于回到了正常的水平。有一天要开家长会,但是爸爸刚好去出差了,姜女士不情不愿的答应下来这份“苦差事”,从公司请假去开会。
那次小敏的成绩终于有了大的进步,姜女士被老师狠狠夸了一通。
姜女士出来后,小敏一脸骄傲地跟在姜女士后面等着表扬,没想到姜女士看了她一眼,一脸嫌弃的说了一句:“你看你饭量跟个小猫一样,所以才瘦瘦小小的。”
于是小敏不仅没得到姜女士的表扬,还被没收了最喜欢吃的零食。
14岁,小敏早就放弃了讨姜女士欢心,因为姜女士可以以任何理由嫌弃她。
那时候正好赶上叛逆期,小敏更加反感姜女士嫌弃自己,所以便明里暗里跟她对着干。
要她乖乖吃早饭,她偏偏把钱留下等到课间去吃关东煮;
要她放学快回家,她偏偏拽着朋友在文具店精品屋转个遍;
要她少吃冰糕,她偏偏每次都去买,还一定要让姜女士看到她吃;
甚至有一次,要她去买一只烧鸡,她都一定要对着干,偏偏买了一只烤鸭。
小敏用各种方法跟姜女士“开战”,她也只能想出这些办法反抗姜女士了。
“哎呀!你怎么倔得跟个毛驴一样!”姜女士终于生气了。
小敏刚好抓住机会狠狠气姜女士,最后两个人大吵了一架,连续几个星期都谁也不理谁。
那一次,由于“敌人”强大,经验不足,小敏还是气哭了,但是一边哭,一边心里觉得爽,终于反击成功了,以后便经常故技重施。
她频频挑衅,姜女士也次次接招,两个人说战就战,家里时常鸡飞狗跳。
小敏和姜女士的“战斗”一直持续了三年,这期间,姜女士坚持不懈地嫌弃她,她也锲而不舍地惹姜女士生气。
一直到她马上升高三,才越发觉出自己的幼稚来。再加上备战高考,无暇顾及其他,两个人停战了。这也让爸爸松了一口气,夹在妻子和女儿中间,实在是不好做人啊。
18岁,小敏考上大学了,那个暑假,她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养老”,躺在那里饭来张口,随便使唤姜女士。
今天要吃猪蹄,明天要吃烤鸭,后天要吃红烧鱼。姜女士只得每天下班路上往回搬运各种好吃的,一边嫌弃她像个猪一样除了吃就是睡,一边去厨房忙活。
小敏觉得这场“战斗”终于自己胜利了,随着离家的日子渐渐临近,小敏期待着离家时姜女士的表现。
临走前一个礼拜,爸爸就开启了唠唠叨叨的模式,每天都跟她说这说那,连刷牙洗脸都要说上好几遍。
小敏觉得爸爸好像唐僧附体了,但是只能乖乖听着。但是姜女士完全跟没事儿人一样,每天嗑瓜子追剧逛淘宝,还趁她在房间里听爸爸唠唠叨叨的时候,吃掉了她所有的零食。
当看着最后一个零食袋出现在垃圾桶里的时候,小敏叹了一口气。
等离开当天,小敏觉得鼻子酸酸的,但是强行平复心情,忍住眼泪,因为都18岁了,再哭就太丢人了。
结果发现爸爸正依依不舍地看着她,姜女士脸上却笑开了花。一边说着“可以不用做饭喽~”一边跟自己的朋友发着微信约饭,丝毫没看出一点不舍来。
小敏看着生气,早忘了难过。等上了火车,小敏有了一种深深的挫败感,这场和姜女士的“战斗”,最后还是她输了。
大学四年,以后寒假暑假回来,姜女士除了第一天笑脸相迎之外,平时都对小敏爱搭不理的。
不仅连饭都懒得做,还重操旧业,每天止不住的嫌弃她,而且还上升到“原则”问题。
“你啥时候走啊?”
“P得太过分了,照骗。”
“我看你胖了至少10斤。”
“这是你头发吗?都说单身狗爱脱发……唉!”
……
每次回家,小敏都觉得是一次对自己人格的“羞辱”和灵魂的“绝杀”。
毕业后,小敏留在外地工作,开始了自己一个人的生活。她本以为一个人生活没什么难的,没想到却让她手忙脚乱。
她会因为自己的黑暗料理而饿肚子,会因为屋子好乱而找东西找半天,夏天会很尴尬地发现换洗的衣服没有了,因为昨天刚洗完今天还没干。
最爱吃的零食总是吃着吃着就没了,还没来得及去超市买;晚上突如其来的饿,但却没有夜宵可以吃;口渴到爆的时候居然发现没有水。
原来生活是一门学问,也是要好好学习的。
从前,姜女士会在桌上摆好洗净的水果,拿起来就可以啃;会按时按点把最合口味的午饭端上来,时间总是算得刚刚好;
冰箱里永远有各式各样的小点心,不管什么时候饿了或馋了,都可以跑去“偷”一个;
沙发上有个固定的地方,放着一购物袋足以取悦灵魂的小零食和巧克力;换下来的衣服没两天就干干净净回到衣柜里面;就连习惯乱放东西的小敏的房间,都是整整齐齐的……
姜女士记不住小敏的生日,会跟她抢零食,会和她“开战”,时刻嫌弃她,巴不得她快点离开家回学校。但只要小敏在家,就会给予最细心的照顾,日复一日。
姜女士追着自己的剧,看着自己的书,约着自己的朋友出去玩,还能随时打理好生活,找到嫌弃小敏的点,陪她“开战”。生活是一团乱麻,但是姜女士最懂生活,永远游刃有余。
小敏笨拙地模仿着姜女士的样子,慢慢学着打理自己的生活,几个月后,也终于能把自己照顾好,像姜女士在身边一样。
有一天,小敏又一次想起了跟姜女士的“战争”,想起了姜女士嫌弃自己的每个理由,觉得有趣,突然有点想家了。于是,她吃着姜女士寄来的爆米花,打开了视频聊天。
“哎呀!烦人!我这刚敷上面膜,你就冒出来了!”
姜女士顶着一张吓人的大白脸,出现在镜头里,隔着面膜和屏幕,都能感觉到满满的嫌弃。
“喂,妈妈在干嘛鸭?~想你了鸭!”小敏习惯性地无视了今日份的嫌弃,贱兮兮的撒娇卖萌。
“你……啥事儿啊?没有,没便宜,没发工资呢。”受宠若惊的姜女士,近乎“本能”的对自己的钱包采取了防卫措施。
“哎呀不是啦!就是跟你聊会儿天,你咋这样呢?是不是亲妈诶!”
两个“宿敌”你一言我一语的互怼,分享着各自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幸福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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