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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体制,我曾那么靠近幸福!

回顾体制,我曾那么靠近幸福!

作者: e36482068b9b | 来源:发表于2019-05-27 18:33 被阅读2次

我从小就渴望进入体制,成为正规军。

这种价值取向,在我一次回顾运动会的时候,找到了源头。

小时候,一天也没上过托儿所幼儿园。我没有爷爷奶奶姥姥姥爷来带,父母又是双职工,为啥没把我送进托儿所,这个问题一直没机会问。我想,可能与环境有关。我家住私宅,周围都是矿工及其家属,小伙伴家家都有个只能讲山东话的奶奶。估计我父母也就按邻居的标准,把我散养在家。就与邻居小伙伴玩儿呗,反正那年代也没偷孩子的。

第一次受刺激是发现世上有托儿所这样的机构。

我的邻家小伙伴们都比我大一岁,去上小学了。我耍单帮没人管了,我父亲只好带我上班。拎着个大铝饭盒,里边是妈妈单给我做的小灶——大米饭,居然没有菜。就随着我爸上班了。那时候他在安监科,对桌是科长。俩个大人在伏案办公,我一个人坐旁边发呆。熟悉了,胆大了,就溜出办公楼。

发现机关大院里还有个院中院,是个苏联式木栅栏的院子,里边有一群和我一样大的小朋友,各个都穿着老母鸡似的白围裙,人手一个嵌着铁片子的板鼓,在阿姨的示范下边跳边舞。“人家这特么才是真正的祖国花朵呢!”我扒着木栅栏眼巴巴地望着,充满了羡慕和渴望,我连野菊花都算不上。直到一个什么人过来把我当野孩子轰走。

我小时候是很淘气的,小孩子在大人办公室里不可能老实。就在走廊里乱窜,挨个屋扒着门框窥视,大人们看我的眼神都是嫌弃的厌烦的。通常有同事带孩子来,大家不都要假意疼爱和喜欢一下下吗?我长得又不丑,是我父亲人缘不够好,还是我从小的神态就充满怯懦和猥琐?我妈的解释是,七岁八岁讨狗人嫌!

那我去托儿所不就遭人稀罕了嘛?现在我连围观的资格都没有。我开始央求我爸送我进托儿所,我那时的理由是,他们能进,我为什么不能?但就是不能!理由不解释。 

没有得到满足的结果,是终生不喜欢过集体生活,不合群;不善于在关系复杂的人群中长袖善舞,只能在两点式的直线关系中感到安全,一旦涉及三角关系就会有边缘危机感;甚至在人群密集环境手足无措,比如一群同事在候车时三三两两闲聊的状态,或一群同学等候列队前自由活动状态。

如果非要挖掘进不了托儿所幼儿园的原因, 我想不是钱的问题,那年代本厂职工子弟入托天经地义不要钱。那就是没有床位了没有名额了,或是过了入托季节没有领导批示所长(园长)不接收!

这是我最早对体制内的艳羡。体制是有壁垒的,不是谁都能进,你爸是机关干部也不行;虽然人家是工人子弟也照样进,但就是不要你!

第二次受刺激是发现我上的小学比人家的差老大一截。

我启蒙小学是地区办的(街道办的)学校,不明白那时候的编制。类似于正规小学在社区里办的分支机构,只能这样理解,大概我赶上生育高峰了,适龄生源也大爆发。老师都是选拔(走后门)来的有点文化的家庭妇女。那个学校只有一年级,二部制授课。也就是一共八个班,前四个班上午上课,后四个班下午上课。隔一周后再掉过来。

一年级结束,按住址远近分配到其他正式小学读二年级,我就随大流分到区里的中心小学校。那年代市政不如企业有钱,区属学校破窗户破桌椅破房子。一下雨教室就漏水,所有窗户的玻璃都不全,要糊报纸代替玻璃。地面甚至是铺砖的而非水泥的,可以随意吐痰,反正用脚一碾就不见踪影。

冬天要学生轮流做值日给炉子生火。东北六点钟的时候,天刚亮,地上都是白霜,天寒地冻,我就从热被窝爬起来去做值日了。我才八岁,在家里都没干过这差事,哪里会生火,只有被烟呛得满眼流泪的份儿。于是,我父亲就骑着自行车赶来替我做值日了——还真是亲爹!不仅如此,寒假还要积肥积粪支持农业生产。一个八岁的孩子,上街追赶马车,铲起马粪收集在柳条篮子里,带回家在院子里堆成山,待开学后一担一担地挑到学校……

落差,是到我父亲单位看运动会时发现的。他们厂子弟小学那么气派,在一个日伪时期留下的红色楼房里,宽大的双层飘窗,雪亮的荧光灯,温暖的锅炉管道暖器,铮亮的水刷石地面,每年还有六一节可过,从来也没有繁重的义务劳动。同样的三块钱学费,为啥不让我上这个正规小学呢?

我父亲从来没给我合理解释。但我的理解是,他从来就没为子女教育用心过。就觉得跟着地区(现在叫街道)那些矿工子弟一起,上家庭妇女任教的学校有啥不好吗?是啊,有啥不好,这事儿要问老祖宗孟母啊!

一年级二年级的时候,这个学年级在全厂运动大会上,都有出色的团体操表演——哑铃操。那些和我同龄的孩子,穿着整齐的洁白的海军衫,脖子后飘着大方形蓝色领子,双手握着木质哑铃,横着敲竖着敲对着敲斜侧着敲,变换不同队形,让我羡慕极了。那时候我还在地区小学和区里小学,因为财政不许可并没有运动会,更没有参加团体操表演的机会。看着人家的学校,那些和我同年级的学生,那么自豪那么兴奋地表演,那种眼热无法言表!

马上升入三年级了,我九岁,主动要求转学。这次我父亲照办了。

但是,我转入这个学校后,我们学年级却不再参加团体操了,奇怪的是,我们那一届到四年级五年级也没再参加表演。我也就永远地失去了在万众瞩目中表演的机会。在中学和大学里,倒是有几次做广播体操活动,事前也没排练,事中就是应卯,大家穿着颜色一致但款式五花八门的服装,比划比划动作,自己也无聊,观众也不爱看。用广播体操来充当开幕式表演,是主办者最偷懒敷衍的渎职行为。真正意义的团体操,我从来也没参加过,这简直是我终生的遗憾了。 

第三次受刺激是上了个末流大学。

我九死一生考了两年才上的大学,因为志愿没报好,被调剂(划拉)到一个带帽本科的专科学校里。我国体制真是很奇葩的存在,大学分三六九等可以理解,存在“带帽”这种现象真是匪夷所思。你好好一个专科学校就培养你那层次人才就好了,非要不知天高地厚地说服教委办本科班,以牺牲众多考生权益为代价成就某些领导升格的虚荣心。而且,小试牛刀搞一届也就算了,连续四届都不经考生同意就硬录取的方式招人,让大家入学后开玩笑说去找录取老师寻仇。

本科生不仅仅是在三年专科学制上延长一年就行的。 这个理没处讲!结果是,我们身为本科生,却处处不自信能享受到本科待遇,处处跟隔壁专科生比优势;又打听其他真正的本科院校用什么教材,助学金是多少,开的课程一样吗,英语有外教授课吗,年级末要交论文吗,等等。四年里,从头到尾的不自信,始终怀疑自己上的是假本科,直到毕业时拿到了其他正规院校代发的文凭,才算落了底。哦,原来我们是代孕的!

在一个专科院校里读本科,各种不便捷非他人可以理解。比如查研究生招生目录,我们校图书馆立足为专科生服务,而专科起点不能考研究生,所以图书馆就没有这个准备。为了考研,本科同学只好走三站地到医学院图书馆去查,然后又被该校年轻的图书馆馆员勒索,查阅一次收费十元。因为路途短,连一块钱的公交车都不舍得坐,翻翻招考目录就被要了十块钱,说不委屈愤懑那是假的。如果招考学校代号当时没抄下来,或中途想改变报考院校,就得再花一个下午再花十块钱去查一次。那时候,我们月助学金才17块5啊!

参加大学英语统考CET也很别扭,其他正规本科院校只参加全国统考的四六级,根本不知道二三级的存在。但我们这个专科院校居然要参加二、三级考试。这个东北地区自行组织、由东北师大命题、三省联考的CET二、三级的水准,只相当于高中初期和后期水平,给那些严进宽出的专科生考考也就算了,让我们本科班也考,真是浪费学习资源、学习动力和考务费。

整个求学阶段,好像就这样在羡慕人家中度过的;整个成长阶段,心灵里总是充满着不如人的遗憾和自卑。造成当下的心态,就是一副对体制的求认同、求融入。好在我们毕业的年代,还实行包分配政策,大家还是都顺利地进入了体制。

改革开放这些年,其他的所有制的单位,特别是民企和私企确实在职工权益和福利待遇上不争气。从现实利益上讲,你在大型国企或者央企里挣3000,也远比你在民企外企里挣一万的利益要多,因为那些福利是隐形的!互联网公司再有钱,职工后勤保障也跟不上。据说深夜十点后,某度大厦飞出的打车订单达几千分,这么有钱的单位如果换成国企,肯定有集体公寓和通勤班车的啊,不会放着大量的租房和打车费用,白白流向社会的。 

如今,这一切都过去了。我们终将流向社会,当年从体制内勇于跳出来的人,除了少量精英得以脱胎换骨,大量的人在职场浮沉冷暖自知。回顾曾经在体制内的短暂几年,只能说,我曾那么靠近幸福!

我只说自己的人生,没有奢谈体制改革的宏大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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