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王守礼
一
今天是飞龙山庄庄主慕荣长青的六十大寿。
慕容长青凭手中一把双手大剑纵横江湖几十年，从没遇到过敌手，死伤在他剑下的一流高手更是数不胜数。他手下有十三个徒弟，个个练的都是双手剑，而且个个武功高强，杀人如麻，被江湖人称为“追命十三太保”。
在中原、岭南、关东一带，只要提起慕容长青的大名，江湖人无不赫然变色。
今天是慕容长青的寿辰，那些平日想巴结讨好的江湖人，觉得此时正是机会 ，于是便纷纷携厚礼前来飞龙山庄祝寿。
坐在正席上最为受到飞龙山庄礼遇的有岭南“黑白双煞”、“湘西三绝”、中原“霸王枪”柳下惠以及沧州“毒砂掌”李向东。
大厅上摆了五张桌子，坐的都是官府和江湖上名声大辈份高的人物，院里用凉席搭成的大棚里摆设了二十多张桌子，坐的都是江湖上无名的小人物。
一到中午，宴席开始，人们觥筹交错，你敬我回。
一直热闹到太阳偏西宴席才散。住在附近前来贺寿的人都陆续回了家。
岭南“黑白双煞”、“湘西三绝”、中原“霸王枪”柳下惠、沧州“毒砂掌”李向东都被飞龙山庄以贵客身份挽留下来。这几个江湖成名人物，都是慕容长青的拜把子弟兄，十几年前他们曾联手做过几件震惊江湖的大事。
夜晚，在大厅里又摆上了桌椅，慕容长青宴请他的几个拜把子弟兄，陪席的是慕容长青的十三大弟子——十三太保。
大厅里插满了蜡烛。灯光照得大厅明如白昼。
不知是因为酒酣还是烛光的映照，人们个个红光满面。
半圆的月亮钻进了西山。一只夜鸟在后花园的树上发出几声凄凉的啼叫。当宴席即将结束时，慕容长青的夫人李佩玉端着一坛酒走了进来。李佩玉原来是一个走江湖卖艺的女子，几年前嫁给了已死去妻子的慕容长青。
在灯下看到李佩玉时，酒桌上的几个人眼都直了。她头上绾着偏髻，弯弯的秀眉下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又黑又亮，一张苹果脸白嫩细腻，只见她从头到脚都长得那么美妙动人，从桌前这么一站，就像是一尊骄傲的女神，从她那丰腴健美的曲线中，这些人感到了一种美的诱惑，这种诱惑是无法抗拒的。
李佩玉对大家笑着说，“老爷已给我介绍过，你们都是他的生死至交，从那么远的地方来贺寿，今天我替我家老爷来敬谢大家。”
她揭开酒坛盖，一碗碗的倒，一碗碗的敬，把在座的岭南“黑白双煞”、“湘西三绝”、中原“霸王枪” 柳下惠、沧州“毒砂掌”李向东一一敬完。就连在座的十三太保也每人倒了一碗。十三太保见年轻漂亮的师娘敬酒，一个个都兴奋的端起碗一饮而尽。
李佩玉又倒了两碗，一碗递给丈夫，自己端起另一碗说道：“老爷，感谢您你这几年对我的关怀照顾，今天是您的六十大寿，借这个机会我敬您一碗酒。”说完把碗中的酒一饮而尽，慕容长青见夫人已醉意浓浓，便让下人扶着她回房了。
酒宴散时，天阴了，还刮起了风。
二
一大早，风刮着。
风虽不大，但风中的血腥气却很浓，浓得刺鼻。
正定府府衙捕头王青林领着几个衙役来到了飞龙山庄。他是被知府派来勘察现场的。
昨夜，慕容长青在书房被人砍下了脑袋，周围没有发现搏斗过的痕迹，床上地下有两滩血迹。从各种迹象看，他是在熟睡中被人用他的双手大剑砍下了头颅。此时，那血淋淋的双手大剑就扔在床头。
岭南“黑白双煞”住在后院西厢房的一个单间，哥哥刘庆栓擅使双锏，此时，他身子仰躺在床上，头和肩已耷拉到床外，头被硬器砸的脑浆迸裂，这硬器却是他的双锏。这对铜双锏扔在地下，上面还沾满了主人的鲜血和毛发。弟弟刘庆超使一把齿翼月牙谠，这齿翼月牙谠柄长六尺，主尖长一尺，主刺长八寸，共有十六个小刺。除柄是白腊木，其余都是纯铁制成。刘庆超靠手中这件兵器曾杀人无数，可此时这齿翼月牙谠那又尖又长的主刺却深深地刺入了主人的胸膛里。刘庆超大睁着眼，好像有点死不瞑目。
“湘西三绝”老大谷占凯使狼筅，老二谷占英用槊，老三谷占豹善使一把羊角拐。可他们三个都是在自己的床上被自己的兵器所致而死。而且三人都死得惨不忍睹。
“霸王枪”柳下惠是和“毒砂掌”李向东住在一个房间里的。他俩死得更惨。柳下惠侧躺在床上，他的霸王枪从他后心穿胸而过。他两手还握着胸前的枪尖，表情非常痛苦。“毒砂掌”李向东直挺挺躺在床上，他的脖子上只有致命的一刀，这一刀几乎把脖子砍断了四分之三，只有脖梗还连着一点皮肉，刀口处露出的咽喉的骨碴看起来很吓人。
最让人惨不忍睹的是十三太保的死，十三太保住在前院东厢房里。东厢房很大很宽，十三太保就睡在两溜大通铺上。此时大通铺上早已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十三太保的尸体在大通铺上横躺竖卧，他们有的被刀割断喉咙，有的被利刃穿心而死，有几个被割断动脉流血致死。
这样的场面，即使见多识广应付过不少凶险场面的捕头王青林见了也感到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王青林发现：除了庄主慕容长青和他的十三个弟子被杀外，其余的死者都是来拜寿的江湖豪客。山庄的男女老少却没受一点伤害，甚至都未惊动。这说明凶手不但武功高强，轻功也实属罕见。
如果说这些凶手是冲着这些拜寿的江湖豪客，可飞龙山庄庄主和他的十三大弟子为何也惨遭杀戮？
今天被杀的死者，都是江湖上一流的高手，他们在同一时间甚至没有一点防备之下就被人轻而易举的杀戮了，可想对手多么强悍、可怕！
太阳照在庭院里。天很暖，但王青林的心却很冷。他不知道这些对手是冲着飞龙山庄来的呢，还是冲着这些江湖豪客来的？
捕头王青林把山庄周围的墙壁都仔细查看了，可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王青林在每个房间检查时，发现房间的门插都有被利器撬过的痕迹。可这些被杀的人都是江湖一流高手，有人撬门怎么会听不到动静？
难道这些死者昨晚都喝醉了酒？
王青林已问过管家，管家说，除了“毒砂掌”李向东嗜酒多喝了几杯外，其他人并没喝醉，不至于有人撬门都没听见。王青林让管家叫来了慕容长青的夫人李佩玉。
她端庄秀丽，脸色苍白充满了倦意，神情显得恍恍惚惚，眉宇间透出一股忧郁之气。
王青林道：“慕荣庄主夜晚怎么会在书房里被杀？”
李佩玉擦了擦红肿布满血丝的眼睛说：“半年前，他不知从什么地方得到了一本少林秘籍‘易筋经’，他说习练此功不但能增加功力还可以长寿。这半年来他几乎每夜都是在书房里练功。”
王青林问，“山庄这么大的事，死这么多人，难道昨夜一点动静都没有？”
李佩玉说，“我早晨问过家人们，都说昨夜没听到有动静。发现出事的还是老管家。他一早要去城里办事，他去喊车夫时才看见几个房门大开，这才发现有人被杀。”
王青林问，“夫人，慕荣庄主说起过最近这些年他和哪些人结过仇吗？”
李佩玉说,“人在江湖走，吃的是刀枪饭，挣的是拼命钱，与他结怨的人自然就多了。”
王青林表情沉重地说道：“夫人，您要节哀，我们先回府禀报。如果发现什么线索，还望及时与我们联系。”
说完，领着几个衙役出了飞龙山庄。
三
第二天一大早，王青林又来到了飞龙山庄。
知府让王青林限期破案，期限半个月。王青林为了尽快破案只好住到飞龙山庄来。
王青林被安排在后院厢房最里面的一个房间。飞龙山庄正忙着办丧事，对王青林的到来并不太受欢迎，家人把他安排好便走了。
一轮弯月从云隙里探出来，洒下一片凄清的月色，庭院里万籁俱寂，几只夜鸟发出阵阵古怪而神秘的啼叫，显得夜分外凄凉恐怖。
王青林坐在庭院里的石凳上，他在深思着这桩惨案。
有脚步声从月亮门那边传过来。王青林抬头凝望，见一个白影从月亮门闪进来。他剑眉一蹙，沉声问道：“谁？”
那白影轻声道：“王捕头，是我，我有事向您禀报。”
等那白影走近了，王青林方才看清，原来是穿一身孝服的老家人。王青林变了口气，说：“老人家，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老家人往身后看看，见没人跟着，便说道：“王捕头，院内说话不方便，还是到你房间去吧。”
王青林领着老家人进了自己的房间，点燃了蜡烛。
老家人道：“我昨天夜里去茅房时，看见了杀庄主的凶手，我本来不想说的，可庄主曾有恩于我，我不能让庄主死不瞑目呀。”
王青林一怔，“你说你昨晚看到那杀人凶手了？”
老家人口气明显带着愤怒，他说：“我看到了，我真没想到这凶手竟是……”
老家人刚说到这里，王青林听到窗外有一丝响动，接着便听到有暗器破空之声，他刚喊了一声，“不好!” 便听到老家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老家人的后脑和后脖梗上各插着一把飞刀，刀是从窗外飞进来的，发刀人的功力很深，飞刀一直没到刀柄。
王青林看看老家人已气绝身亡，便赶紧飞纵出屋去追赶凶手。
屋外空空荡荡，一片沉寂，哪有凶手的半个影子？王青林飞身上了屋脊，他四下望望，月色凄迷，秋萤闪烁，四下里杳无人迹。
王青林暗想，自己在飞龙山庄过夜，只有飞龙山庄的人知道，可凶手为何跟踪老家人到了自己住处呢？
老家人明明知道凶手是谁，可他为何不白天报案，偏偏深夜偷偷来报案呢？这只能说明老家人认识凶手，而且对凶手也有顾虑。
王青林想到这里，目光悠然一亮，神情同时舒展开了。凶手是飞龙山庄的人，而且在飞龙山庄的地位非同一般。
四
夜，仿佛是巨大的野兽，吞噬了整个大地。
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只有秋风呼呼的刮着。
这正是所谓的月黑风高杀人夜。
飞龙山庄白天已办完了丧事。自飞龙山庄死了二十一口人后，这座凶宅白天都显得阴森森的，现在夜晚来临，更加阴山地狱般的恐怖骇人。
整个飞龙山庄的人都聚集在大厅里。大厅里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喧嚣沸腾。大厅外的廊檐下一连悬了四盏明亮耀眼的斗大纱灯。
这些人是管家把他们集合在一起的。说是今晚去抓杀害庄主的凶手。这些庄客们群情振奋，都手拿兵器聚集在大厅和院里。
王青林坐在大厅方桌左边，管家坐在他下手。方桌右边的椅子空着，是给夫人李佩玉准备的。
大厅里点着几根蜡烛，蜡烛的光芒把大厅里照得明如白昼。王青林剑眉斜飞，双瞳如星，他身穿一件青色长衫，在蜡烛光的照耀下他显得威严飘逸，让人肃然起敬。
从大厅门口飘进一个柳眉凤目、玉面桃腮身穿黑衣劲装的少妇。她手持两口柳叶刀，刀把上的红绸布被风吹得不住飘拂，显得这少妇美艳之中又带英挺之色。
来人正是夫人李佩玉。
李佩玉见大厅中这么多人望定自己，粉面微红，把右手的单刀交到左手，用右手掠了掠垂在额际的青丝。她向王青林问道：“王捕头，你说今晚我们要去抓凶手，凶手在哪？”
王青林淡然一笑说道：“凶手就是飞龙山庄的人，而且现在就在大厅之内！”
王青林话音一落，大厅内的庄丁们立刻一片哗然。
李佩玉问道：“你怎知道凶手是飞龙山庄的人，又有什么证据说凶手就在这大厅之内？”
王青林正色道，“我说凶手在大厅有好几个理由：第一，这件惨案发生后，整个飞龙山庄我都仔细勘察过，大门未动，院落周遭的围墙也没留下丝毫攀爬的痕迹，这说明并不是外来的凶手做的案。二，各个凶杀现场的门窗都有被利器撬过的痕迹，这说明凶手是撬开门窗入室做的案。死的人都是武功一流的高手，为何在没有一点反抗下就被杀死呢？酒既然没喝多，那夜里喝的酒里就只能是被人做了手脚。我问过那晚喝酒在场的庄丁，他们都说夫人到过酒场，而且还是自己抱着酒去的。这酒里一定是放了蒙汗药，才使这些人夜里睡得像死猪，就这样被你无声无息地杀戮了。”
夫人李佩玉神色一紧，瞪着王青林，她白皙俊美的脸上已沁满了汗水。
老管家见此，被气得面如白纸，浑身颤抖。
李佩玉沉声道，“我有何理由杀他们？”
王青林说道：“老家人白天不敢向我报案，夜里偷偷去告诉我谁是杀人凶手，这说明他很有顾虑。老家人被杀，我先怀疑的是老管家，但我两次试探，他根本不会一点武功，后来我想到你原来是卖艺的，又想到这些人的死，为何会跟当年‘楚天双刀’的死这样相似呢？由此我才开始怀疑上了你，如果我没说错，你一定是‘楚天双刀’李英会的掌上明珠。”
李佩玉脱口急声道：“你怎么知道？”
王青林无可奈何的说道：“你爹‘楚天双刀’李英会当年武功不但高强，双刀无敌，而且还打一手百发百中的暗器。他讲江湖道义，路见不平，行侠仗义，从不滥杀无辜。可惜，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全家二十八口男女老幼都死于非命。只有你这个六岁的小女儿去外婆家才躲过了这一劫难。当初你一家的惨死我听人说过，给飞龙山庄的这些人竟异曲同工，咳，没想到你为了报十几年前的家仇，竟委身屈嫁给了飞龙庄主。”
夫人李佩玉眼圈发红，眼角已有了泪滴，她咬牙说道：“慕容长青为了独霸武林，当年与‘黑白双煞’、‘湘西三绝’、中原‘霸王枪’柳下惠、沧州‘毒砂掌’李向东沆瀣一气，不但杀了我家二十八口人，而且还杀了许多江湖正义之士。为了报此仇，我上四川峨眉山跟静慧师太习武。后来，多次刺杀慕容长青不成，我只好装作卖艺女子嫁给了他，后来我发现杀我全家的这些豪客每年慕容长青生日之日都来祝寿，我为了报家仇便度日如年地等待这一天的到来，也许是上天有眼，让我全部等到了这些凶手，我终于报了仇。”
王青林望着她，“那十三太保并没参加屠杀你们全家的行动，你为何把他们也杀了？”
夫人看了一眼王青林，惨然一笑说，“十三太保跟随慕容长青坏事做绝，杀人无数，我杀他们，是为给那些无辜的百姓报仇的。”
这时，老管家对庄丁们一声吆喝，庄丁们立刻一个个如狼似虎把李佩玉围在当中。夫人李佩玉也不甘示弱，抓起双刀蓄势待发。
五
几个庄丁手拿兵器向李佩玉围攻上来。
李佩玉挥舞双刀上下翻飞，兵器碰上她的双刀都被磕飞了。
她长啸一声，身子刚要向窗口跃去，立刻，有十几个手拿扎枪的大汉挡在了她的前面。她双刀双脚齐施，只听暴喝挟着惨叫，兵器撞击声夹杂闷哼倒地声，整个大厅立刻鲜血激溅。
眨眼间，地上躺了十几个受了重伤的大汉。庄丁们一见夫人这么神勇，一时个个噤若寒蝉，纷纷往后退去。趁此机会，李佩玉从窗口跃了出去，身法快得令人咋舌！
王青林也施展轻功跟着出了大厅。
李佩玉跃上南屋柴房的屋脊，有几个轻功较好的庄丁也跟着飞纵上去。李佩玉右手伸进镖囊，只见她手一扬，几个庄丁都凄厉地大叫一声，从屋脊上滚了下来。
王青林跑过去看看，见不是毒镖才放了心。他纵身向李佩玉逃走的方向追去。
时间不长，王青林便在一片小松林前追上了李佩玉。
李佩玉扭回头，神色立变悲愤，“王捕头，你刚才在飞龙山庄故意放了我，现在却又为何穷追不舍呢？”
王青林道：“在飞龙山庄我放你走，是为了不让飞龙山庄的人杀害你，现在捉拿你是为了把你缉拿归案。我是一个捕头，能让一个杀人犯从我眼皮底下溜走吗？”
李佩玉苦笑了一下问道：“王捕头，你能肯定就能把我抓捕归案？”
王青林略微沉吟道：“我不敢保证自己能否让你乖乖伏手就擒，但抓捕罪犯是我的职责，我要尽我的职责。”
李佩玉沉声道：“难道今夜我俩要拼个鱼死网破吗？”
王青林说：“如果你给我回衙，你的案子让衙门给你个公正的判决，现在的打斗也许便会取消！”
李佩玉冷笑了一声说道：“衙门是给有钱有势的人开的，慕容长青做过多少杀人越货的勾当，可衙门从来是置若罔闻，我从不信官府的人。”说完，右手往镖囊里一探，六把薄刃锋利的镖抓在手里，一转身，六枚镖分上中下三路向王青林急射而来。
王青林一转身，长衫已在手，只把长衫一抖，那六枚飞镖已包在了长衫里。
李佩玉一愣，她不相信自己的飞镖会走空，她更不相信王青林的身法和手法会那么快捷。她又伸手取出最后六支飞镖 ，使出平生功力，把六支飞镖发了出去。
急射而出的六支飞镖带着破空的声音向王青林飞去。
王青林只把手中的长衫一抖，那六支飞镖又落在了地上。
李佩玉泄了气，想跑轻功不如人，想打又技不如人。她叹了口气，一咬牙用刀向自己的脖子抹去。王青林看见李佩玉要拿刀自尽，刚要上前劝阻，但为时已晚，李佩玉已倒在地上，脖子上的血汩汩流了出来。
王青林走上前，拉住她的手说，“夫人，你这是为何？”
李佩玉说：“江湖上流传你是个执法如山的捕头。我不想被官府抓住，我也只有走这条路了，我已为我家那被杀的二十八口人报了仇，也死而无憾了。”
李佩玉的脸开始变得苍白，说话也断断续续起来，“王捕头，我求你个事，希望你能答应我。”
王青林觉得她苍白无力的手变得很凉，他点点头，“夫人，你说吧，我答应你。”
李佩玉的眼睛浸满了泪水。她说，“我死后希望你能把我的尸体找个地方埋葬了，千万别让飞龙山庄的人得到，他们会把我的尸体糟蹋侮辱了。”
王青林看着这个无助即将要死去的女子，眼睛有些潮湿，他点头道：“夫人，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个僻静的地方，绝不会让任何人打搅你。”
王青林说到这里，李佩玉脖子一歪不动了。她已气息全无，脸上没有一丝痛苦，嘴角还带着满意的微微的笑容。
王青林把李佩玉安葬在一个山凹里。她的坟旁边有青青的树有艳丽的花、有美丽的小山，也有潺潺流淌的小溪。他要让她在这里快乐的安息。
后来，每年的清明节和李佩玉的忌日，王青林都要来她的坟上献花。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