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偷放黄色录像被抓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和小毛、丑孩和铁锁正躺在煤矿宿舍的房顶讲故事。煤矿是丑孩他哥承包的,这两天检查停产了!俺们四个就帮忙看看场,当然这也有条件,不让俺们白干,丑孩他哥孬孩是矿长,他说了,到土坡上面留根开的饭店吃饭记他的账。
眼见天黑了,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就是炒的酸辣土豆丝有点咸了,每个人提着一瓶黑加仑走出了饭店。
小毛说:“留根的手头不中,再吃他的菜,就要变成圆蝙蝠球了!”
铁锁说:“光那菜咸了,烧个皮肚也是仗子辣椒哩!辣了我喝了三碗凉水!”
丑孩接过话说:“这可不怨我,恁还不都是想来看小玲哩,要不是咱就去黑蛋那儿吃了。”
小玲是个服务员,从留根的老家山西陵川来的,长的不高却很丰满,嫩嫩的皮肤,高高的胸脯把衣服顶得老高,脸总是抹得白白的,风一吹好像还刷刷的掉粉,不笑时还凑乎能看,笑起来和倭国的艺人一样,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但是那仨货却情人眼里出西施,总说好看,吃罢饭磨磨蹭蹭就是舍不得走。
躺在平房上,初秋的风凉爽怡人。我们四个脑袋八条腿排成一溜儿,举行故事接力赛,每人一段。题目当然离不开小玲和留跟的风流事,在我们荒诞不经还有点猥琐的想像下,二人比金莲和门庆还无耻下流,上演着一场又一场的风流韵事。
“算球了,”小毛听了铁锁编的瞎话,弄假成真了,他愤恨的说:“等会儿我就把留根的玻璃砸了,看他还骚性。”
丑孩哼了一声,鄙夷的说:“别吹了,还砸玻璃,看见小玲你的手都软了。”他停了停又说:“恁都听说了没有,小二放黄色录像叫抓住了?”
铁锁坐起身,喝了一口黑加仑,用袖子擦擦嘴说:“知道,派出所所长张小川亲自带队,光看录像的工人就逮了十几个。”他拿起瓶咕咚咕咚又喝了几口说:“听说把小二戴上铐子,塞进吉普车后备箱里,一路颠着弄到了派出所,到地方后自己都爬不出来了!”
几个人哈哈大笑,丑孩挤了挤小毛,:“往里躺躺,我都快掉下房了。”他又说:“这肯定是井蛋告的,当个派出所临时工能那个吊样,骑个破嘉陵,耀武扬威了,押着十几个看录像的一直跑十来里地到派出所,可把这群孙子们累坏了。
铁锁望了望星光璀璨的夜空,扭过身趴着,下颌放在倆手上说:“扯归扯,那地方可不敢去,市里边那一场火恁都忘了,七十几个人为看个录像都升上天堂了。”话语停顿了一下,又喃喃自语:“小天堂放映厅,名字就不吉利呀!”
“就是”,小毛接过话说:“抓小二不亏他,为了多收一块钱就放黄片,害了多少人啊!”想想自己爱恋的姑娘也可能会受到别人骚扰,他恨不得现在就去跺小二两脚。
小二的录像厅开在东井的错对面儿。说是厅其实就是个砖垒的小房子,上面搭三根檩条,棚上些石棉瓦而已。里面用长木板子搭了几排长条凳,墙角有个脏了巴几的老古董音箱。录像机放在柜台上,柜台下是小二老婆白凤凰卖的瓜子,汽水之类的东西。白凤凰是个骚货,成天扭个肥臀在录像厅里晃动,瓜子不离口,见人哥长哥短的喊个不停,唾沫星子乱飞,好像妓院的老鸨。
如今的社会人变了称呼也变了,村里五妮开的理发店现在叫“一剪梅”,原先的供销社倒闭了,小霞接手后换了招牌叫做“家六福超市”,那一天我从那儿路过,总感觉名字有些熟悉,但是在哪儿见过,还是想不起来。就连留根的饭铺也改头换面成了“食府”!相比之下,小二的中外录像厅名号也算是一般般了!
虽然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了祖国大地,但是钱也没有那么好赚的!为了能有点额外收入,小二又在录像厅外摆了两个台球案。有些事就tmd邪性,在国外打台球,人家玩得是高雅,叫什么斯诺克,穿西装打领带体体面面的玩。而到了俺们这里,却成了赌博的工具,一个个人趿拉着拖鞋、赤裸着上身,嘴里刁着烟,没有刁烟的嘴里嘟囔着脏话,手里握着球杆乱捣一气!
有些人自认为水平高点的,动作优美,左腿前跨半步,右腿后蹬脚掌点地,左手放在台面上,中指食指弯曲入掌心,球杆放在拇指一侧,傲慢的来上一杆,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有时情绪好时再给你亮一手秦琼背剑、隔山打虎博得喝彩之声连连。可惜好景不长,白凤凰看着排队等的人多,而玩者却久不下场,贪心又起,在晚上将两张球台、十二个球洞的洞口扩大,大的能钻进个猫头。最终弄的结果是玩者索味无趣,场子散了,时间长了台子就废弃了。
小二偷放黄色录像都是在半夜,而且是周六周日的时候。这是铁锁说的。
那一天,铁锁偷吃小随家的红柿拉肚了。我和丑孩、小毛十二点了还睡不着,就商量着去小二的录像厅附近转转。说实话,我们是几个正义感很强的少年,对社会上的不良习气很不满。八九十年代,改革开放的窗口打开了,先进的技术与革新的理念冲击着腐朽的思想,但是苍蝇和蚊子也随之偷偷溜了进来。资本主义社会的那些灯红酒绿、贪糜生活与唯己至上也迅速攻破了薄弱者的防线。社会陷入了不安定时期,这也是我国后来进行“严打”的前奏与缘由!
我们学校经常有工人和社会青年潜入宿舍或在半路骚扰女同学,为此还由年轻老师带头成立了巡逻队。而且村上的孩子们也受到了影响,放学后作业也不写,扒着录像厅的窗户看武打片,操枪舞棍,见了长辈也不喊奶奶,而是学着大侠的模样,拉开架式,拖着长腔:”久违了,白姑娘!”让人苦笑不得!这和黄色录像的传播有着密切的关系。我们几个在一起玩的时候,也想效仿李向阳的敌后武工队,剜掉这个毒瘤,为村里除害。
山里夜寒,马上就进入深秋了。田野里的虫鸣也稀疏了许多,玉米等作物早已经收过了,田地深犁了又粑了几遍,松软的很。我们三个偷偷地靠近了那所房子。为了避免被放风的白凤凰发现,我们先迂回到房子前面的土崖下,然后贴着地面露出头,果然看见那个女的在紧张的四下乱瞅,好像一只偷鸡的黄鼠狼。录像厅里灰暗暧昧,一亮一灭的屏幕光从窗帘的缝隙漏出来,其中还夹杂着女人夸张的叫声。
小毛拿出弹弓捏了个土丸,朝白凤凰的大肥臀射了过去。
“哎哟”,白凤凰惨叫了一声,录像厅里马上漆黑一片,变得鸦雀无声。稍后,小二从门后探出头,鬼鬼祟祟的四处张望一下,问白凤凰:“恁爹死了,瞎叫唤啥了?”
白凤凰揉揉屁股,又害怕又有些舍不得,看黄带的人还没有收钱了,人散了今夜就白干了。
她赶紧对小二说:“没啥事,没啥事!”
录像厅的呻吟声再次响起!
第二天,小二偷放黄色录像又被抓的消息传遍了四乡八村,听说这一次要去北山扛石头劳教了!

网友评论
不好意思啊,我再请您教一下,最近我想结合自己在阿尔金山里数年的经历,写一部中篇小说《库木库里》,才写了三千字就撂下了,到底是何原因呢?想像力差,文字功底不行,还是其他什么不足的呢?
有时我想,长篇不敢想,写一部中篇也这么难吗?怎样才能完整的创作一部中篇小说呢?
敬请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