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婆山记

        辛卯冬至，天朗气清，余偕友南出临贺，北入姑婆山。訪習風於南疆之所，拜山水於姑婆之境。

        临贺以北，車行數十里，道曲盤桓，而山愈陡奇，樹愈葱茏。時見水自峯出，下汇成河，河中水清如镜，水中石影、树影皆有真意。暗忖姑婆之貌，將何以勝此秀歟？

        既至，可见一山门立于两峰之间，上书“姑婆山国家森林公园”数字。字下有塘，其中喷泉四射，映虹照日，光阑呈现。入得山门，藉车马之力，登而上山。忽見一練白帆奪目，蕩風溶日，澄碧如靛，是仙姑瀑布也。揭跣往視，則細沫轉輪，密文流鬃，泠冽寒骨而不能久。水中魚藻，若馮虛游空，俶倏散聚，卵石落木，亦泠然可辨。夾岸間植古松，老藤夹而相扶，倒景益綠。又有碎沫飘飞，光影相照，如梦如幻，恰然自得。適值桥上窈窕展喉，清音激越，而江上光風助之，聲振環林。遠樹婆娑，髣髴有知。

        步虹橋而上，涉山行二百尋，得登临聽濤。是时，望尽层林，览遍水石，可知山水之柔皆出于南疆。至此，吾不欲续而涉山而上，故返。然余之友人谓曰：“行百里者半九十，如此，若不来”。吾曰：“非也。乃至，可。”

        后记：当年拙作，如今思量，却是别味风景。人生一世，愿你我皆能知足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