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孩子在看《忍者神龟》的时候,听到外面恰恰恰的声音,是公公在敲豆杆。
正午阳光,热辣逼人,干燥的豆杆,清脆声里,颗颗豆豆滚落出来。
牛柳加入队伍,让我拿个篓子把四处欢蹦的豆子捡一下。
稍犹豫,因为太阳太过猛烈。想着背对着太阳,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同时,呼叫了看电视的孩子。
作的女人,以前没打过豆豆,拍了几张照片,捡完周边的豆子,满足新奇体验,就回房间午休了。
以为这是个简单而快速便可以完成的活。
![](https://img.haomeiwen.com/i8601149/4f3b300df3e6ea5f.jpg)
一小时过后,醒来。发现公公依然在太阳底下弄豆子。看他捡去豆壳和杂质,正用筛子唰唰唰唰把豆壳过滤出来。
我不知道中间还有什么环节,反正接下来的2个小时,就在门厅阴凉的地方,拣豆子。把豆子堆里的矮、穷、搓的,以及碎壳挑出来。
我也好奇,一株豆子里怎会有那么多不完美的豆子,在它们的成长过程中,到底经历了什么。小小小小的,扁扁扁扁的,黑黑黑黑的,显然,它们要遭淘汰。
把这些豆渣从豆豆队伍里,一颗一颗分离,扔掉,留下滚圆饱满金黄的豆子。
这个过程漫长而悠远,在考验着手眼协调和耐性。太阳就这样慢慢西斜。
差不多收工的时候,公公过来掂一下装豆子的桶:估计10斤都没有。
我问:豆子多少一斤?
公公说:四块。
一直在陪老爸理豆豆的牛柳说:一支香烟一斤豆,我刚才把豆钱都抽了。
我直起了腰,顿时觉的腰酸背痛,眼花缭乱。
公公说:去年有四十斤,今年夏天比较旱。
牛柳说:四十斤也就一百六,你以后就不要种了。
应该说牛柳是个好娃,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对老爸指使或命令的口气不对,转而补充说:明年少种点,够剥青豆,磨豆腐娘吃,就好了。
然后转向我,对我说:自己种,安全放心。
我会意:老人家种点豆,种点菜,不是为了挣多少钱,或省多少钱。在他们能动动的时候,是闲不住的。长年劳作,对着这块土地,他们不说自己有多少感情,但是在停不下来的习惯性的动作里,把慢慢变老的过程在除草施肥收获中消融着自己才懂的孤独。因为这里有他们力所能及的过去积累的技能和经验,完成对生命的尊重。
过去,对变老的妈妈说:不要去摘茶叶了,一天才几块钱,没钱跟我们说。
邻家也对变老的爸爸说:卖什么菜?一把菜几块钱?又不是差那几块钱!
也许,千千万万的子女都对父母说过类似的话,心意当然明了:你们一辈子辛苦,该享享清福了。要注意身体,要不然,我们会担心的。
但是,正如我们小时候父母对我们说“这个不用碰,那个不用动”一样,他们怕我们受伤,但是我们依然勇往直前。
他们也是如此:别叫我不要种菜,别叫我不要养鸡,别叫我不要干这干那,我们自己清楚。
所以,停止我们的制止,在他们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上,陪伴他们。而不是用我们的标准去衡量他们的得失。
十斤豆豆,一个下午的打豆豆,老人在做,我们刚好有时间,就陪着做,这就是最好的时光。
我是丁若木,相信叙事的力量。
坚持叙事167天,坚持锻炼156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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