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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落定》阿来(之二)

《尘埃落定》阿来(之二)

作者: 学不会眨眼 | 来源:发表于2017-09-04 11:08 被阅读72次

    《尘埃落定》中的性爱伦理叙事

    爱情是人伦关系中富有情感张力和言说价值的伦理关系。然而在《尘埃落定》中,性爱伦理的日常经验性和世俗镜像性表达却成为了主要的叙事意旨。文本中关于“性”的描写有很多处,但关于“爱”的描写也仅仅只有出自傻子之口的“爱就是骨头里满是泡泡”。以性或者以欲望为前提的“爱”,在这里承担了主要的叙事功能。性爱叙事呈现为场景化和无深度性的本体叙事倾向,这也意味着将建立在“爱”的精神性表达基础上的能指性叙事传统消除,在日常性的场景之中将“性”的欲望性和无意义一面凸现出来。

    “爱情”在以权力为重的麦其家族可以说是几乎不存在的,无论是父辈还是子辈,女人只是生育和泄欲的工具。以麦其土司为例,他不惜以损害自己的威望为代价,找人杀死了他最忠心的查查头人,夺取了头人的妻子央宗。甚至不惜惹怒土司太太,将央宗接进府邸。但他与央宗之间是真正的爱情吗?显然并不是。不然也不会在一次地震之后,麦其土司如同梦醒一般,弃央宗于不顾。正如同后来他与茸贡土司在一起,只是为了个人的私欲,爱根本无从谈起。一夜过后,为了扩大统治的领土与百姓,各自打着各自的算盘。

    傻子是麦其家的例外,文本中的傻子一生主要有过四个女人,十三岁的性启蒙老师侍女桑吉卓玛、马夫的女儿塔娜、牧场姑娘(像年轻时的卓玛)、茸贡土司的女儿塔娜(也就是“我”的妻子)。这四个女人之中前三个严格来只是侍寝丫头,卓玛教会“我”男女之事,尽管“我”对她难以忘怀,但她已完成使命。马夫的女儿和牧场姑娘也仅是供一时泄欲的工具。只有妻子塔娜才是“我”真心爱过的人,“我”会为她的冷漠、背叛感到痛心不已。但他的爱里又掺杂着多少欲望性的东西则难以界定。他是真心爱着他的妻子塔娜,要不然他也不会一次次原谅塔娜的背叛出轨,最后在仇人找上门来时还要支开妻子。但吊诡的是傻子最开始爱上塔娜是因为她的美貌,他每次原谅塔娜都是因为难以抵御她肉身所散发的吸引力。当她不再具有吸引力时,等待她的只能是在这座宫殿中慢慢枯萎凋谢。

    塔娜身上有着一种复杂矛盾的性格,她从心里觉得傻子配不上她,所以,一有更加优秀的人出现她会毫不犹豫地投向他人的怀抱。塔娜不断跟傻子强调“你抓不住我的心,你不能使我成为忠贞的女人”,“难道我不是天下最美丽的女人吗?男人们总是要打我的主意的。总会有个男人,在什么时候打动我的”。她身上有着一种不甘沦为命运的奴隶,不惜以生命抵抗命运不公的野性。但换个角度看,这种野性却受到最原始的欲望推动。她与傻子的兄长在一起,是因为他是未来的麦其土司。她与少汪波土司、白色汉人在一起,是因为“我”已经对她没有兴趣。她一次次出轨,她所追求的并不像她说的那样单纯无辜,更不是为了爱,反而是出于一己私欲。

    文本中无论男女,爱情在他们身上都不如权力和欲望更具有吸引力。这也就使得小说在叙事时更多的性爱描写,只是一种呈现式或者场景化的东西,没有更多的意义可言,甚至延续后代的功能都不存在,只是一种无爱之性。而在这种场景化的叙事中,甚至道德价值的判断都是缺席的,这背后所呈现的是作者价值虚无主义的文化立场。

    “我”对于偷窥到父亲与央宗野合,偷听到父亲与茸贡土司做爱,对于父亲淫乱的行为,“我”并没有任何反应。作者的伦理道德价值判断在这里是缺席的。“我”对于塔娜的不忠行为,甚至不如我的小厮索郎泽郎的反应更为激烈。甚至在“我”不能满足塔娜生孩子的愿望时,我希望她去找其他的小伙子。欲望的“日常性”和道德价值判断声音的悬置、延宕,是小说性爱叙事的主要特征,也正“合谋”了性爱伦理叙事的“本体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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