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北城，桔梗巷上陌千行（5）
文|风不许吟
回忆已远
“ 2012年11月11日 晴
年华易逝，云卷云舒，漫天飞舞的青春，空气中浸满的希翼与阳光，似乎给惆怅淡然的生活渲染了浓墨重彩的几笔。
怅然若失的时光，回头偶然瞥见的几分苍凉，一点一点席卷了回忆呼啸的远方。回忆已远，斯人易忘……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呢。）
小耿留 ”
日子不甜不淡地缓慢沉浮，期中考的最后一门卷子答完之后，半个学期的学习正式告一段落。
结束考试之后耿楚搬着凳子走回教室，桌子上静静站立的瓶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复习辛苦了~谢谢你之前的帮助。
路筱筱 ”
娟秀的字体让耿楚想起了那个说话会害羞的女孩子，之前她来还钱的场景还是让自己挺印象深刻的。
“耿楚，谢……谢你，我，我来还给你钱……”
女生说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小。
“嗯，没关系，还要你来跑一趟。”
“哦，不不不，应该是麻烦你了才对。”
耿楚微微一笑，准备伸手接过钱的时候，身边一个经过班门口的男生，突然从路筱筱的手里夺过钱，塞到了耿楚手里。
“磨磨唧唧的，你们档道儿了。”
方伟皱着眉头瞥了路筱筱一眼，不满地轻哼一声，走进了教室。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路筱筱脸更红了。
“啊，这个……这个，我，我先……回去了。”
“嗯，你回去吧，期中考要加油哦。”
耿楚刚给了她一个放心的微笑，转眼就瞥见了讲台上一脸不快的方伟。
一想到那时候方伟的表情，耿楚就像偷吃到蜜糖的猫一样，忍不住微眯双眼。
方伟你肯定是在吃醋吧……
“哟哟哟，这是什么，糖果吗？是妹子送的吧，我就知道，看你笑得那猥琐样儿……”
刚走进教室的李奈天把瓶子拿到手里，糖果和玻璃碰撞的声音清脆入耳，耿楚笑笑，没再说话。
“唉，你说你，刚刚还笑得那么开心，干嘛一见到我就一脸无语啊，肯定是害羞了对不对，你小子，我还不知道你？”
李奈天夸张地揽过耿楚的肩膀，一脸亲昵地把脸伸过来蹭啦蹭，自言自语般的默默说着。
“天哥我肯定让你对我崇拜得五体投地，梗小弟……”
李奈天叽叽喳喳地在耿楚身边说着什么，忽略了刚进入教室的方伟。
“嗤――”一声低不可闻的嘲笑声从方伟嘴里飘出。
午后之时，初中同学路筱筱拜托他送东西时被红晕染上的脸颊又浮现在他面前。
“可以帮我放到你们班耿楚桌子上吗，谢谢~”
谢什么谢，初中三年都没见你这么害羞过。哼，做作的人……
随着成绩大榜在校园里传开，耿楚的名字也开始在同学的嘴里说起。
高一年级一共二十五个班，前二十个班是普通班级，每班六十个人，后面的五个班级就是特优班了，每班四十个同学。
进入特优班的是学校里的前200名，并且在暑假的时候早已开始进入学习。
而耿楚作为普班的借读生，进入年级前100名，就已经足够让同学们震惊了。
见过的没见过的同学，也都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耿楚的存在。
成绩出来这周的活动课耿楚是想要在穆杰比赛前看一场他完整的比赛的。
下课之后正在收拾书的他却被急促的呼喊打断。
“耿楚耿楚！”匆忙赶来的是校篮球队的一个学长。
王尧扶着高一七班的门框，气喘吁吁地说道。
“穆杰摔倒了，现在去中心医院了。”
……
“滴答，滴答……”
安静的病房里，点滴的声音异常刺耳，穆杰平躺在病床上，惨白的天花板在眼眶散开，双眸好似平常一样波澜不惊。
身边是校队里的几个兄弟，他们坐在一旁，没有人说话。
耿楚跑进病房的瞬间看到这样的场景，不禁鼻头一酸。
穆杰听到声音之后歪头看到了耿楚，毫无水波的眸子颤了一颤。
“耿楚？”
转眼瞥见了耿楚身边的王尧。
没有责怪，语气里仿佛只剩下了无奈。
“骨折而已嘛，坐下来吧。”
穆杰扯着嘴角，自以为很帅地拍了拍身边的床，示意他们坐下来，殊不知自己的眼里有掩不住的苦涩。
“内个……阿杰，我们直接准备夏季赛吧，你好好休息就是了。”
一直站在身边的十号球衣学长默默开口，语气里有着不容置疑，却没有抬头看穆杰的眼睛。
病房里突然安静了下来，穆杰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一动不动。
被盯着的十号队员下定决心一般准备再次开口，王尧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穆杰你先休息吧，我们回去训练了。”
病房里再次恢复了平静，只剩下点滴声，“滴答，滴答……”
病床上的穆杰好像一下子弱小了很多，但紧握着的拳头还在支撑着坚强。
“阿杰哥，我下去买点东西给你吃……”轻轻拍了拍穆杰的肩膀，耿楚默默地走出病房。
有时候，坚强是给别人看的，而每个坚强的人，都会把害怕，留给自己。
这一次，耿楚更深切地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买东西回来之后，病房里轻微的抽泣声让他在门口停住了步子。
一个人的时候，所有的面具都骗不了自己，围墙坍塌，痛苦席卷，穆杰总是用自己的坚强温暖着别人。
城墙再坚固，也安慰不了自己。
耿楚拎着买好的东西在医院楼下的小花园里游荡，思绪好像已经飘了很远……
“诶，小楚呢，小楚？小楚你来了呀……”
突然的熟悉声穿击脑膜，耿楚猛然回神，果然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人影。
挺拔的少年温柔地看着轮椅上孩子神态的老人，老人不停地嬉笑着，呼喊着耿楚的名字。
少年也不恼，只是静静地坐在旁边的花坛沿上，温柔地回应她。
淡然了几个月的心终于开始激荡，不知道席卷而来的是怎样的一种情绪，怀念和不舍，但似乎已经少了一份悸动。
顾文轩的奶奶有老年痴呆，记忆中已经很久了，记得刚被收养那会儿，顾文轩还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对着她，而自己却很喜欢和奶奶玩耍。
直到有一天，顾奶奶嘴里喊着“小轩轩”跑出去一天没回家。
十四岁的的顾文轩冲到大街上，失了魂儿一般没命地寻找。
“奶奶你在哪儿，小轩轩一直在这儿啊，我在这儿啊，奶奶，你回来……”
短短几年，没有了青春期的叛逆，眼前的少年似乎被时光镀上了光芒，被他周遭散发的温暖愰了眼。
也许，只有在最纯真的感情面前，流露出的才是真正的自己。
难怪上次去顾老师家的时候没遇到顾奶奶，家里人工作忙，顾文轩只能每天抽时间来医院的养老院陪奶奶。
“奶奶，你是想小楚了吗，你们应该有一年没见了吧，最近你念叨他的时间越来越多了，怎么都不叫我了，我要吃醋了哟……”
顾文轩抬头望着夕阳的方向，不觉想起那天耿楚来家里的时候自己的态度，还有最后他从院子里落荒而逃的模样。
“小楚他啊，大概已经长大了，一年的时间，会改变很多吧。”
不知道那天，自己最后说的话他听到了多少，又明白了多少。
但他的惊慌失措似乎已经证明了一些什么。几个月的时间，少了交集，却没能抹掉牵绊。
耿楚怔怔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他当然不知道顾文轩的话里是什么意思，当时的不知所措早已不想再回忆。
如果那时可以听到他说的话，会不会，改变什么……
下一章 爱情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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