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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是种境界

闲,是种境界

作者: 一笑作春风 | 来源:发表于2022-10-25 19:01 被阅读0次

    行香子·述怀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酒斟时、须满十分。浮名浮利,虚苦劳神。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虽抱文章,开口谁亲?且陶陶、乐尽天真。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

    在苏轼心中,如何才能成为真正的闲人?

    不为浮名浮利虚苦劳神

    有一个典故,乾隆下江南,看到江上游船如织,问随行和尚,“江上舟几许?”和尚云,“两只,一只为名,一只为利。”乾隆点头称赞。

    名利二字,在东坡先生看来,是“浮”的,何谓浮?在表象而不在内心也。并不能带给人真正的快乐。眼前如何出现“澄江一道月分明”的景致?被名缰利锁捆住是不行的,需要“痴儿了却公家事”,才能享受无尘的月夜,才能看到月下的银光,才能闲下来,斟上一杯酒,满满地,举杯邀请月,把酒问青天。

    穿越名利,去看“孤帆远影碧空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叶遮目的执念让许多人忘记了回归路,在欲望的海市蜃楼里贪欢,当幻象消灭,绝望盈怀,耽搁了多少好时光!


    不为人生的短暂虚无悲伤暗叹

    “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这三个比喻,出自三个典故,第一处:"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庄子·知北游》);第二处:“石火光中寄此身。”(白居易《对酒》);第三处:"方其梦也,不知其梦也,梦之中又占其梦焉,觉而后知其梦也;且有大觉而后知此其大梦也,而愚者自以为觉"(庄子《齐物论》)

    这种“人生如梦”的悲伤谁能躲得过?近来,我也诸多此类感慨。“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然而,正因为那必将到达彼岸,所以此岸才要站得更有风姿。

    莫叹!莫叹!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君不见,一世之雄安在哉?

    不为怀才不遇难遇知己而郁闷愁苦

    “虽抱文章,开口谁亲?”纵然满腹才学,有话对谁说?谁是可亲近之人?

    想起考前上复习课,提到了中国文人在各类诗歌中的情感,我总结了一句,“山水诗、送别诗、边塞诗、思乡诗、即事诗……不约而同地都写上了两个字:不遇!”

    人生天地间,但凡信奉儒家的入世价值观,谁的人生道路上不是写满了“不遇”二字?抛开厉害的人物不说,我家铁人还常常和我道来几十年人生路上的曲折,若是能在少年时代、青年时代得遇贵人,怎至于在中年时代还如此庸碌无为?前一段抖音上流传的那个“二舅”的视频,之所以那么打动人心,就在于二舅是一个天才,是一个生不逢时被时代耽搁了的天才。这种不遇让人惋惜,亦让人惺惺相惜。

    但东坡的不遇背后,还潜藏着知音难求的隐痛。不遇也就罢了,顶多是不能成就一番功业。可是,失去了知音,生命里就少了很多温度,切入骨髓的孤独感,谁能体会呢?曲高和寡,越是才华高绝,越是知音难觅,他一个人站在天山之上,高处不胜寒啊。古往今来的智者,都难以逃避这样的命运。

    永葆童心、纯真之心

    “且陶陶、乐尽天真”,但凡诗人者,都是永葆童心者。用一颗童心来衡量世事人生,难免会处处受挫,不合时宜。就像王朝云和东坡之间的那场对话:

    “来,说说看,我这肚子里都装的是什么?”

    “先生装了一肚子的不合时宜!”

    “哈哈哈哈……”

    这一肚子的不合时宜源自一颗童心。然而又因为有这颗童心,他的审美,他的感受,他的敏感永远是鲜活的、流动的,生机勃勃的。

    拥有童心的苏东坡,到了生命的暮年,已经是白发苍苍疾病缠身了,还很得意的和儿子开玩笑:

    寂寂东坡一病翁,

    白须萧散满霜风。

    小儿误喜朱颜在,

    一笑那知是酒红。

    这不就是一个老顽童吗?喝了酒,还得意地在风中纵歌。这是对现实的一种超越,有了这种超越,才催生了诗歌。


    在山水之间栖身

    “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做个闲人就是如此简单,前有醉翁先生的“六一”,后有苏坡居士的“三一”。

    一溪云,这三个字儿,实在是妙绝。云的下面一定有水,水映着天上的云彩,天地有大美,唯有东坡能够捕捉。

    从儒家到道家,谁能如他一样自由地出入呢?这一尊肉体,终究要放在自然之间,归于大话之中,方找到真正的归宿。

    已矣乎!寓形宇内复几时,曷不违心任去留?最美的归宿莫过于山水之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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