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第一次没有煮熟的粽子》里曾经说过，“就打破我脑壳也想不到……”然后就说了一大堆想不到的事情，比如给苏州河加实心护栏等，言者无心，老天有意，平静的生活没什么不好，但只有它被打破了，你才会觉得留恋，如果没有离开，就没有故乡，这句话也是对的。
我被打破脑壳这件事，是真实存在的，当年马园路也有很多见证人，事情发生在马园路和柳汀街的交叉路口，现在那个店面开着一家叫做“蕉叶”的泰国菜，有两只大象站在门口，以前开的是“要德火锅”，就是那家无论你对服务员说什么，他们总是回答“要德，要德”的川味火锅。
记得那一天是7月6日，时间已经11点半了，眼看再有半个小时，这一天就要波澜不惊地过去了，每天这个时候，小鹅蛋回来，我醒来。如果我没有醒来，她就会变着法子把我弄醒，有时候水攻，有时候火攻，有时候痒攻。
当我发现小鹅蛋不在，翻个身又睡着了，有的友友可能会感到疑惑，小鹅蛋是在足浴城工作，怎么会这么早下班呢？这里需要科普一下，就是在足浴城，包括敲背啊，SPA啊，技师们是多劳多得，所以巴不得一天到晚都能上钟，于是店里就给她们每人一个编号，比如说我这个店一共108个技师，大家排定座次，按顺序上钟，这样显得公平公正，当有客人来了，领班就会问客人，你有没有指定的技师，假如没有，就按顺序指派技师。这个规则可以防止抢客，挑客等不良事件。
足浴城关门的时间是夜里1点，小鹅蛋怕回家太晚，影响我休息，就主动退出了最后一轮的排号候客。这样基本上都能保证12点之前回到家里，生意清淡的时候，11点就到家了。大概12点半的时候，一只蚊子把我叫醒，我反手就是一掌，它轻松避开，环大脑袋继续飞行，频繁起降，我使出连环掌，拍得大脑袋嗡嗡的，可是它还是在悠闲地唱着歌。
可能是我打蚊子（脸）的“啪啪”声吵醒了小菜，她又走了过来，11点以后，小菜随时都会出现在我上空（因为我打地铺），搞得我都不敢坦胸露乳睡觉，每次她总是用小脚丫拨弄我的大脑袋，我真想回嘴啃她丫的。今天倒是没有用脚，直接蹲下来，又给了我两巴掌，要不是我正醒着，不知道还得挨几下子。“建邦，你看现在几点了？”
“12点过呀”
“小鹅蛋还没有回来。”
“再等等吧，也许客人加钟了。”
“那她有没有发短信告诉你？”
以前小鹅蛋也曾晚归过，虽然她不参加11点的排号，如果之前的客人要加钟，当然也不能撵别人走，再说这送上门的生意，不赚白不赚。如果遇到加钟不能及时回来，她就会去店长那里取回上交的手机，给我发个短信。
经小菜这么一提醒，我一个激灵，赶紧从床头摸到手机，翻盖一看，显示没有新短信。我顿时也有点慌了，迟归不可怕，杳无短信才可怕。我半个鲤鱼打挺爬起来，就往外冲，刚从车棚推出自行车，小菜又蹦到后座来了。
我说，“你来干嘛？”
小菜说，“给你做个伴呗。”
说是做个伴，其实就是在增加负担的，本来我10分钟可以骑到皇朝足浴，现在要12分钟左右，皇朝足浴基本已经是半打烊状态了，门童也不见了，我们进店里，恰好店长刚换上便装准备下班了，我连忙问他，“丁建华呢？”
店长见我面熟，但是又想不起来，“你是她什么人？”
小菜大声说，“男朋友，丁建华人呢，赶紧叫她出来。”
店长欲言又止，我只好抓了一把他的衣领。“快点！”
“她和几个客人去吃宵夜了。”
“去哪里吃？”
“说是马园路的要德火锅，我记下了他们车牌号是浙Bxxxx。”
都已经到了记车牌号的份上了，我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我也顾不上和店长纠缠了，骑着自行车就往马园路冲。小菜在身后紧紧抓着我的衣服，以免被我从车上甩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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