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娃记（七）

主任医生径直走出产房大门，来到大厅，找到刘先生，劈头盖脸来一句：你有几个老婆？她气势汹汹地继续说道：你是不是有三妻四妾？如果你有三妻四妾，这一个你就让她顺产试试。刘先生楞了。

主任医生以为是刘先生坚持让我顺产，所以一见到他就发威。刘先生给我打电话说剖腹产吧，顺产风险太大了。现在宫口才开三指，再等下去恐怕也没用。我说再试试吧，现在十二点多，如果等到一点还是这样那就剖吧。挂完电话，我想了想，再等几十分钟恐怕也没用。打了无痛好几个小时了目前只开了三指，难道再等几十分钟就能开到七八指吗？还不如现在就刨。

我跟医生说我决定剖腹产。医生拿着意向书找刘先生签字去了。刘先生在十几页文件上签了字。我换上了护士给我拿的衣服，护士给我做了一下清洁。我躺在床上被推走了。手术室在另外一个地方，要穿过大厅。

刚出大厅，刘先生和我公公婆婆就围了上来。他们没想到这么快就进手术室，一直跟在我旁边，直到我被推到手术室，手术室的大门关上了，家属都被挡在门外。

进了手术室我看到一个男医生，我以为他就是主导医生。我从床上下来，躺到手术室的床上，男医生让我侧着身子，他看了一下我的背部，说之前打的无痛贴了一些胶带，现在胶带全被汗湿了，已经脱落了，我还需要再打一次无痛。于是他开始配麻醉剂，配好了之后给我注射了。他问我有没有感觉退步麻麻的，我说有。他说那就可以了。

然后来了两个医生，开始准备手术。这时候我才发现男医生是个麻醉师，并不是主导医生。主导医生是个挺年轻的女人，我有些害怕。这么年轻不会没什么经验吧。开始手术了，我感觉到手术刀在我肚皮上横着划拉了一刀，不疼，但是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划完之后医生在把我的肚皮往上掀，我心里十分害怕。我说：医生，再给我加点麻药吧，我觉得有点疼。麻醉师又给我注射了点麻药。这次感觉没那么真切了。医生又竖着划拉了几刀。这个时候我有点昏昏沉沉，好像还睡着了一会儿。

迷迷糊糊的时候，只听见有人说：是个男孩！我说：真是男孩吗？我不大相信。医生说：是男孩，你看看。医生把孩子拎着让我看了一眼。我又睡了，朦胧之中感觉医生在给我肚皮缝针。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是个男孩。怀孕的时候，刘先生一直想让我问一下医生胎儿性别。可是，医院明确规定禁止询问，为什么我要去碰壁呢。我说我不问。我也从来没有问过，即便问医生，医生也不会跟我说。刘先生拿着我怀孕时候的检测单，从网上查询怎么分辨男女。查完之后他信誓旦旦、胸有成竹地跟我说是个女孩。因为网上说了，这个指标比XX数值高出很多，一定是个女孩，如果是男孩，指标应该在这个数值之下。现在高出这么多，肯定是女孩！他很高兴，因为他希望我生个女孩。我公公婆婆也希望生个女孩。我公公说：要是生个女孩，以后我天天抱着。我儿子出生之后，他确实抱得少。所以，我一开始不相信是个男孩，我一直以为是个女孩，医生让我看了之后，我才确定是男孩，不是女孩。

我儿子来到这个世界上了！但是他还没有名字，因为我们取的都是女孩名字，一个男孩名字也没有。如果是个女孩，她叫刘雨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