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不仅长得漂亮,也是出了名的精明,她如果吃一分钱的亏,必定想方设法讨回一块钱的便宜。她娘家姐弟四个,她是老大。下面一个妹妹,两个弟弟。妹妹长相普通,但为人厚道,隔三差五都会去看望爹娘。三婶儿虽然离娘家很近,月儿四十还不去一次。她娘都忍不住骂道:“爱英的堂客,老难吃她买的好东西!”
三婶儿的两个弟弟更是坑爹坑娘的主儿,弟兄俩三四十了都没有成家。四口人挤在三间老瓦房里。大弟弟阿昌人长得不咋滴,一只眼,黑瘦,干啥都不正经干,只想不劳而获发大财。他是个惯偷,多次进局子吃公家饭。出来后安分不了多长时间,他一出现,左邻右舍都害怕。常言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但这个阿昌不讲究这个,哪个地方草肥吃哪里的。前些年,杨树值钱时,和他家邻邦地的一家栽了两行白杨树已经长成材。那天街上有吆喝买树的,阿昌领着买主到地里,随手一指,说这是自己的,看看值多少钱,给个价。买家差点把几千块钱付给他,后来多了个心眼儿,到街上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是邻居家的。老大坑蒙拐骗偷,成了家常便饭。他打一枪换个地方,天南海北的窜。真搞不来钱,就回家向爹娘要。
老娘原来拉着笨重的架子车卖菜,攒个三五百,不是老大拿走,就是老二拿走。老爹是个退伍老兵,每月有一百多块钱的补助,加上种庄稼收入,老人不舍得吃穿,一辈子攒了四五万块钱。老人一年前查出肺癌晚期,临终前,把三婶叫到床前,郑重交代:他手里有两张存折,一张两万多的,交给二儿子阿超,让他料理后事;一张三万的,老大阿昌如果盖房子,就拿给他用,不盖房子,留给老伴儿;自己死后,不用订唢呐,不用买寿衣,自己没舍得穿的新衣服穿上即可。老人交代完后事当晚就走了。真是活着时替儿女操心,临了还在替他们打算。
阿昌虽没成家,但凭借一条三寸不烂之舌,领回家的女人不下几十个。第一次结婚,还正儿八经放鞭炮用花车大宴宾客。新娘子年龄刚二十出头,听说还是个大学生,阿昌不知道怎么骗住姑娘芳心,姑娘心甘情愿跟着她。当然结婚是瞒着娘家人的,婚后一走娘家,父母直接把女儿扣留住,再也不让回来。
阿昌身边从不缺女人,后来又领回家许多,但是都是兔子尾巴长不了。这次不知道怎么忽悠住一个云南媳妇,据说这个女人很有钱,俩人直接去民政局登记结婚。原来说准备花几十万盖三层楼的,不知道为啥盖了一层搁浅了。他听老娘说大姐手里有张存折,当天就拉上老娘去找大姐要钱,不给就赖在三婶家不走。钱拿到手了,没几天就用光了。阿昌又去三婶的小超市拿两千多块钱的烟,并且经常今天五百,明天三百,甚至三二十的让三婶给他转钱。真是能坑就坑,三婶儿也无奈!
二弟阿超比阿昌强一点,他没有偷的陋习。前几年也没少向老娘要钱。近几年在郑州干小活,也挣了点钱。四十好几领回家一个半老徐娘,老公死了,有两个儿子。不过儿子在原来的家,听说阿超干完一宗活,女人钱一查就拿走帮扶她原来的家了。阿超把家里老房子拆了,盖了四间平台和两间陪房,院子里整修一新。他帮女人儿子娶了媳妇,忙时两头跑。
他的幸福外人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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