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许又新教授的《心理治疗基础》,第一次接触存在主义。
世界上有两种基本存在形式:1.自在的存在(being-in-it-self),包括所有非意识的存在;2.自为的存在(being-for-it-self),指的就是人的意识。
说得通俗一点,自在的存在,就是物质世界,比如一张桌子,一支笔;自为的存在,就是人对物质世界的感知和理解,也就是人与世界的关系。
读这一部分,我的感觉是存在主义的治疗其实与精神分析、后现代的治疗是有相通之处的。
现象学研究旨在弄清楚意识与外在世界之间的可理解的联系(不是决定论的联系),可理解的联系体现着人欲望、意向、意图以至整个意志。
意志的组织过程是前反思的、立即的、直接而生动的体验本身之结构化。在一个人觉察到某物或某人的那一瞬间,世界已经按他的意志组织了起来。一个人的情绪、心情和目标是意志地决定的,起组织作用的意志的来龙去脉也决定着一个人如何认识和评价处境。一个人的痛苦不可分割地与他的生存方式联结在一起,与他的意志不可分割地联结在一起。客观存在是混沌的,人的意志给它以意义,经它以评价,把它组织起来。但是,意志并不是已经浇铸成定形和凝固不变的,一个人一旦清楚地觉察到自己的存在的和意志,他是可以自由地改变自己的,当然,这绝非没有风险和困难。害怕改变和风险势必陷人于无所作为之中。
正好这一个多月每天在写研修日记,最近又陆续地写《我的父亲》、《我的母亲》,过程中发现以什么样的方式去记录、记录哪些事件,与当下的意志是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一天中发生过无数的事情,为什么我把这件记下来,而不记另一件?如果说这里面有意识层面的因素,那么几十年中与父母共同经历那么多的事件,为什么我会记起这件、忘了那件?这种叙事方式就深入人的潜意识了。想起了老师多次强调的“不关注‘说了什么’,而关注‘如何说’,关注说者表达了什么样的情绪,按图索骥去探求情绪背后的欲求。”应该就是就是基于存在主义的观点吧。其实写日记、写成长经历也是一样,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悄悄地改变了组织世界的模式,让自己变得积极、正向、阳光起来。
意志组织世界,更多地是为了归因。人是需要解释的动物,归因是人类的普遍需要。意识层面的归因很容易识别,比如说今天我上班迟到了,我给出的原因是路上太堵了,这是我的归因,其实我明明可以早出门十分钟,但人们倾向于在出错时进行外归因,所以很少有人会说我出门晚了。潜意识层面的归因不太容易识别,比如说一个抑郁症患者叙述的任何事件都会是让人难过的事、不好的事,否则他无法为自己的抑郁找到有力的支撑,症状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反之,如果一个健康的人,在叙述同样的事件时,可能会用完全不同的方式,因为他要为现在的健康找一个理由。
曾奇峰老师的工作坊中,他会让求助都用大约半小时的时间叙事,对叙事内容、形式都不作规定,只是要求不涉及太隐私的事情,也不能撒泼打滚、嚎啕大哭。这样以来,旁观者就非常容易从不同的叙事风格中看到不同的人格特征,也就给接下来的面质、澄清、解释提供了很好的材料,求助者也可以在大家的帮助下进行意识扩大性自我探索。
理解“世界是按意志组织起来的”这一点,也可以为后现代的心理咨询提供一个很好的思路。后现代主义认为,一切心理问题都是建构起来的,那么,我们可以通过引导,使其认识到自己的意志的组织方式,慢慢解构他的问题。
虽然理解还很有限,但这一部分让我感觉很受启发,今天先写到这里,再慢慢琢磨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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