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爸爸都很喜欢给我买礼物,每次出门,他总会带许多新鲜玩意儿给我。大白兔奶糖、鱼皮花生、茴香豆是他最喜欢买的零食,导致现在的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找点来吃。食物,一定是有灵魂的,因为它们承载着的不仅仅是乡愁,还有生活的累积与岁月的沉淀,甚至生命的连接。
有一年在泰山,爸爸给我带回来一枚印章,红棕色的泰山石精心雕刻出孔子的经典形象,神情肃穆,长须飘飘。我爱不释手,将家里的书全部小心翼翼地盖上红红的名字。这枚印章我一直珍藏着,每每要用的时候都虔诚地将它请出来,恭恭敬敬地使用,那一笔一画中仿佛有千丝万缕的情丝,寄托着爸爸深深的期盼。
印象最深的是一次暑假,爸爸去扬州出差,回来的时候抱了一只超级大的狗狗枕头。你能想象吗,在炎热的夏天,骄阳似火,一个大男人捧着个毛绒玩具一路上会吸引多少人的目光呢?这个枕头我一直用到女儿出生,前几年老家拆迁才不得不忍痛割爱。但是,狗狗带来的安全感却一直都在。
书,自然是他最中意的礼物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在我的同龄人几乎只有课本看的时候,我的藏书量已经数以百计了。四大名著、《365夜故事》《格林童话》等是我一直翻到工作后的书,《故事大王》《少年文艺》《故事会》又是每个月都如约而至的惊喜。“你的书真多啊!”同学来家里玩,她们都会无比羡慕地赞叹,然后小心翼翼地挑一本坐下来仔细阅读。书,让我成为小伙伴眼中的“小公主”。然而,我更加确信的是,因为书的滋养,爸爸默默中给予了宝贝女儿更高贵的一种“富养”——心灵的富足带来的自信、独立和坚强,足够面对人生中的坎坎坷坷,足够抵挡人世间的风霜雨雪。
在爸爸给我买的众多的礼物中,除了那枚印章还有很多一直在用,比如书桌上的一套青花瓷笔筒、笔洗和花瓶,这是我十岁时的礼物。三十多年过去了,它们依旧蓝得透彻、白得纯净;还有一个紫砂壶,是五年级时我们一起在宜兴带回来的,虽然现在很少用来泡茶喝,但每每看到它安安静静地待在那里,心里总会升腾起莫名的美好与温暖——幸福的童年可以治愈一生,我的父亲真的是拥有大智慧的人。
现在呢,每次回家爸爸也总给我带很多东西。前段时间,他迷上了网购,于是丰富多彩的农产品源源不断地开始往家里涌,百合、土豆、桔子、山药、红薯、咸鸭蛋……“网上买的就是好吃,都是原产地发过来的,你记得吃,千万不要浪费。”当我大包小包地往回拎的时候,爸爸总是这样嘱咐我。还别说,他买的东西味道真不错,新鲜美味,能吃到童年的感觉。
这次,爸爸给我塞了两桶水,每桶4.5升。“这水现在不要喝,”临走前爸爸千叮咛万嘱咐,“应急,假如停水了拿出来,心里就不慌了啊!”他得意地像个孩子,露出雪白的牙齿哈哈直乐。我连连点头,夸赞他的未雨绸缪,心里暗自思量——这20斤左右的水,我哪里舍得喝哦!
爸爸有形和无形的礼物,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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