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说一颗“相思豆”,却被人不怀好意调侃成“放屁豆”,其实,它真正的名字叫“熏青豆”。
熏豆的相思物语记得刚离开家的时候,对它的感情没那么深。因为外面有太多的美味佳肴,琳琅满目的小吃零食吸引着我,所以,我对它是嗤之以鼻的。是的,我痛恨那段艰苦的岁月,我好不容易逃离那个让我厌恶的地方,无论如何,我都要与过去决裂的。
所以,我讨厌吃“熏青豆”,讨厌吃“萝卜干”,讨厌吃各种蔬菜,取而代之的,是“大闸蟹”,是“牛排”,是吃也吃不完的“鸡鸭鹅肉”……
没错,我以为我已经完完全全从一个“农村人”脱胎换骨成“城里人”,我的人生目标,在我上完大学后的第二年,轻而易举地实现了,过早地实现了,那么顺理成章,那么令无数人羡慕,那么令自己骄傲。
金贵的飘香扑鼻金桂飘香的日子,妈妈又问我,要不要“熏青豆”,我想了想,说:“要吧!”因为此时的我,开始思念逝去的岁月:尽管艰苦,但充满了温馨和对未来的向往。
说艰苦,其实一点都不为过。
记得小时候,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被大人叫着剥毛豆。毛豆剥完,制作成熏豆之后,是可以到集市上卖了换钱的。
毛豆角成熟的季节,爷爷或者妈妈总是把种在离家很远的田埂边的毛豆角的苗连根拔起,一捆一捆地挑回家。我们就坐在天井的小凳子上,一节一节地把毛豆角采下来,放在竹篮子里,等所有的毛豆角全都采完之后,真正辛苦的“剥毛豆”环节就来了:
大人们召集左邻右舍一起“剥毛豆”,边“剥毛豆”,边拉家常,是大家最热衷的事情。
他们将所有的毛豆角一篮一篮往八仙桌上倒,往往堆到坐在八仙桌对面的人相互看不到为止,然后,在中间放一个超级大的不锈钢或者陶瓷的碗,大家一边剥,一边就把剥出来的青豆往空碗里扔,毛豆角的空壳直接往水泥地上扔就可以了,至于八仙桌上,一般容纳八个人,每人边上会泡好一杯绿茶,进行“剥豆子”活动的往往都是中年妇女或者老太太们,偶尔也有男人和小孩参加。
“剥毛豆”对于我来说,最痛苦的事情是:一、速度特别慢,往往剥了大半天,才只有一点点豆子;二、一天下来,指甲盖生疼,一般延续好几天都有可能不见好转。
而我一直奇怪大人们的态度,他们往往都是乐此不彼地、成群结队地东家剥完西家剥,从第一家开始就已经全部排队预约好了,直到村头的另一家,谁家的毛豆如果没有别人参与帮忙剥,那这家人家一定是不合群的,也一定会成为大家剥毛豆时候的谈资。
我看到过母亲的手:指甲盖里嵌满了剥豆子时留下的黑色的灰和泥,指甲盖与肉相连的内侧早已没有了明显的圆润的弧线,而是像泥泞的沼泽地一样高低起伏,甚至有无法修复的尖角。
客厅里在剥毛豆,厨房里已经开始烧水,准备烧豆子了。大铁锅里可以容下十几斤的豆子,于是,适度撒上盐,用炒勺不断翻动豆子,使其受热均匀,再将所有的豆子用水煮熟,就可以装入铁丝网的熏架上了。
刚煮熟的豆子,稍微滴干水珠,就可以上熏架熏了。灶堂里一般烧的是“硬柴”,也就是爷爷早已准备好了的木柴,爷爷一般会用锯子截断较粗的桑树干,整整齐齐地码放在自家院子里靠墙的地方,再经过了无数个太阳的暴晒,就变成了被大灶台所用的“硬柴”,一般用易燃物将硬柴点燃后,再将明火扑灭,用灰将其盖上薄薄一层,就可以开始进入熏豆子的流程了。
为了防止豆子熏焦掉,豆子需要不间断地被翻滚,直到表皮开始皱皱巴巴,此时,豆子就全部熏完了。
银桂的暗香浮动熏豆的可贵之处在于:
一、除了盐的参与,没有任何添加剂介入;
二、入嘴之后,你总会意犹未尽,吃完一粒,不自觉地想要再来一粒,完全停不下来;
三、还有“熏豆茶”的飘香更是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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