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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有一老者坐在路边吆喝着什么,我脚步不停瞥了一眼,老者身边竖着的纸板上写着几个字,“松花团子,10元4个”,然后才听清老者在吆喝“松花团子,阿要买松花团子”,软糯的苏州方言。
松花团子?松花蛋?松花江?松花团子是什么?我不由退回了脚步,问道:“松花团子是什么?”“这就是松花团子。”老者指了指面前摆着的几个扁平的、小小圆圆的、表面撒着黄色粉状物的糕点答道。看来我的问题有误。“什么是松花团子,松花是什么?”我问的具体些。我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自然知道团子是什么。我吃过青团子、白团子、肉团子、赤豆团子、萝卜团子,荠菜团子……但我吃的都是饱满得如乳房一样的团子,这塌扁的、圆圆的物事,让我想起某次吃过的北京茯苓饼,不过茯苓饼是白色的,这黄黄的、粉状的是什么东西?
“松花团子呀,报纸上有的。”老者取出一张皱巴巴的报纸,努力摊平。看来这张报纸跟很多人展示过了,不仅皱皱巴巴,还折痕加折痕,老者用两只手努力摊平,指着上面的一张照片说“喏,这就是松花团子,报纸上都刊登了的”。看来老者很骄傲松花团子上了报纸,在他看来这是一个很亮眼的卖点,所以一再强调“报纸上有的”,但我的问题依然没有得到回应。我又追问一遍“松花是什么”。老者指了指另一张照片说“松花是松树开的花,松树难得开花的”。照片上绿色的松树开着黄色的花朵。我没见过松树开花,但既然报纸刊登了,那一定是真的,且一定也有它值得宣传的地方,那我也买几个尝尝。我扫码付了十元钱,买了四个。老者一边给我装袋一边说“松花团子好吃的,报纸都刊登了的”。看来我该买份报纸好好看看,不然如何识得这松花团子的“好吃”。
到家便开吃了。这松花团子大概是水磨糯米粉做的,有着拾不起来的软,披着“黄衫”,颇有点“侍儿扶起娇无力”的媚。咬一口,凉凉的,糯糯的,不粘牙。里面夹了薄薄一层芝麻馅,甜味来自芝麻馅,这点甜倒也恰到好处,不至于甜得倒牙。无须咀嚼就顺滑地下了肚,有些像小时候吃的糯米麻团。把煮熟的糯米饭倒进石臼中,千锤百炼,然后成扯也扯不断的絮状模样,抓一把揉成网球状大小的一个团,沾上面粉,或者也蘸些糖就可以吃了。这就是糯米麻团,吃起来凉凉的,糯糯的,有黏劲但不粘牙。松花团子与糯米麻团异曲同工,塌扁的、小小的松花团子与现如今过于小康的胃倒也不算负担,一个下肚并不影响正餐进食。只是这“松花”,我嚼至最后一口也没体味到。大概表层那黄黄的就是松花粉,淡而无味,跟糯米麻团表面沾的一层面粉没有什么不同,团子里面仍旧是糯米团子,无丝毫松花的相关物,整个松花团子不曾离了江南的经典之味:软、糯、甜。
吃完了,于土生土长此地的我来说,虽说不算失望,也谈不上惊喜,团子仍旧是团子,加了“松花”也还是团子,或许吃的就是老者说的“报纸上刊登的”的这个味吧。我想报纸上的“松花团子”大概率松花灿然开放于团子枝头,各种妖娆,勾动味蕾。下回还是吃吃报纸上的松花团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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