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心术(二)

作者: 铭玥咏全 | 来源:发表于2019-10-06 22:01 被阅读0次

年轻时遇见过对自己好的人,以后的,都不是了。

男子抿了抿嘴角,望女人转身的背影,如释般微微笑:不争不吵,如此甚好。

很多时候,很多人的出头之日,便是变心之时。

之前的一切,是“苟且”,是“权宜”。

那时“微贱”。

那时就早早预谋好了,待得他日富贵时,要如何如何。

气运不济,富贵不了,还有老妻破棉袄撑着,像个一家人的样子。

男人想着日后富贵,那富贵里,没有眼前的女人。女人讪讪地:到底不是一路人。

男人温柔地微笑,心狠狠地:看你能忍耐我到几时。

那些自找的不自爱和寡廉鲜耻明明朗朗如头上青天。

坊间有闻:看见了不该看的事,是要倒霉的。

以为昨者风雨过,但没有。

招招不架。

男子恶犬护主一样护着偷情的女人。

叫人艳羡。

女人的身份是老师。

女人的男人是公务员。

女人常常给男子桌上摆一瓶绿:

我要你时刻眼里心里都有我。

女人的男人和男子,他们是朋友。

他们都不想被人笑话。

男子早年间闯荡过江湖,一身江湖气,兼了一手推拿功夫和一个专治女人病的方子。

得过男子施治的女人们称男子为“神医”。

神医暗暗地笑,心安理得地享受那些送上门的人和财。睥睨四方:穷者不治,有病不治,老者不治,弱者不治。

女人们隔三差五地早早或晚晚地来,躺在那个躺过许多人的小小按摩床上。

红杏荡漾。

乐此不疲。

不曾出过岔子。

却出了岔子。一周内,两次出了岔子。两次被同一个傻女人撞破好事。

她敬他为“师兄”,人前人后地炫耀师兄如再世傅青主。

他视她为“二傻”,洋洋地白吃白喝白拿,当那些女人的面笑话她:说憨不憨,说精不精。

长得又难看。

他是老江湖。她是少一窍。

他和她,都看错了对方她有着和实际年龄不符的心理。

她的所有停在十八岁。

一直到老都是十八岁。一直都是美妙绝伦地悲催着。

她看到的本.拉,是腼腆,害羞,以及安静的,和身边每一个人都能亲和相处。他也是热闹和执着的。

热闹和安静,优柔和决绝都是他。

任何外来的善意或者伤害,都能在他心里掀起无限的可能。

在所有的言论里,他是头号恐怖人物。

面目全非地死无葬身之地。

比受尽刻意侮辱的萨达姆死得干脆利落些。

所有的历史春秋都差不多一样。

她看着已经死去很多年的本.拉登的英俊而斯文的照片,说那年,她十八岁。

他听无所 听。

他是个警察。

他问她,一直以来预感都很准吗?

是,只要是往心里去的事,一直很准。

突然地眉跳心动,耳环脱落,鸟儿叫,或者鞋带断开,忽然停电,每一个不经意的突变,都能预感到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沉默了一会,望黑夜里的某个方向:你觉得那里会发生命案?

她无声地答:是。

他说:我相信他。人品,还有医术。他不是那种人。

他说:你没事可干吗?

夜气里滥滥着苍凉的《盗将行》。

蓦地触到心底的那份乡愁。

过往里,似曾相识。

少年躺在打过场的麦杆垛上,夏夜的风吹着,吹来嗵嗵的鼓声,吹来遥遥唱词:

薛仁贵打马奔阳关,

扭回头望不见锦长安。

望不见唐王金銮殿,

望不见满朝文武官。

行步走来漫步看,

催马儿来到蒲州县。

十里铺前打过尖,

不觉已到了汾河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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