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遇见过对自己好的人,以后的,都不是了。
男子抿了抿嘴角,望女人转身的背影,如释般微微笑:不争不吵,如此甚好。
很多时候,很多人的出头之日,便是变心之时。
之前的一切,是“苟且”,是“权宜”。
那时“微贱”。
那时就早早预谋好了,待得他日富贵时,要如何如何。
气运不济,富贵不了,还有老妻破棉袄撑着,像个一家人的样子。
男人想着日后富贵,那富贵里,没有眼前的女人。女人讪讪地:到底不是一路人。
男人温柔地微笑,心狠狠地:看你能忍耐我到几时。
那些自找的不自爱和寡廉鲜耻明明朗朗如头上青天。
坊间有闻:看见了不该看的事,是要倒霉的。
以为昨者风雨过,但没有。
招招不架。
男子恶犬护主一样护着偷情的女人。
叫人艳羡。
女人的身份是老师。
女人的男人是公务员。
女人常常给男子桌上摆一瓶绿:
我要你时刻眼里心里都有我。
女人的男人和男子,他们是朋友。
他们都不想被人笑话。
男子早年间闯荡过江湖,一身江湖气,兼了一手推拿功夫和一个专治女人病的方子。
得过男子施治的女人们称男子为“神医”。
神医暗暗地笑,心安理得地享受那些送上门的人和财。睥睨四方:穷者不治,有病不治,老者不治,弱者不治。
女人们隔三差五地早早或晚晚地来,躺在那个躺过许多人的小小按摩床上。
红杏荡漾。
乐此不疲。
不曾出过岔子。
却出了岔子。一周内,两次出了岔子。两次被同一个傻女人撞破好事。
她敬他为“师兄”,人前人后地炫耀师兄如再世傅青主。
他视她为“二傻”,洋洋地白吃白喝白拿,当那些女人的面笑话她:说憨不憨,说精不精。
长得又难看。
他是老江湖。她是少一窍。
他和她,都看错了对方她有着和实际年龄不符的心理。
她的所有停在十八岁。
一直到老都是十八岁。一直都是美妙绝伦地悲催着。
她看到的本.拉,是腼腆,害羞,以及安静的,和身边每一个人都能亲和相处。他也是热闹和执着的。
热闹和安静,优柔和决绝都是他。
任何外来的善意或者伤害,都能在他心里掀起无限的可能。
在所有的言论里,他是头号恐怖人物。
面目全非地死无葬身之地。
比受尽刻意侮辱的萨达姆死得干脆利落些。
所有的历史春秋都差不多一样。
她看着已经死去很多年的本.拉登的英俊而斯文的照片,说那年,她十八岁。
他听无所 听。
他是个警察。
他问她,一直以来预感都很准吗?
是,只要是往心里去的事,一直很准。
突然地眉跳心动,耳环脱落,鸟儿叫,或者鞋带断开,忽然停电,每一个不经意的突变,都能预感到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沉默了一会,望黑夜里的某个方向:你觉得那里会发生命案?
她无声地答:是。
他说:我相信他。人品,还有医术。他不是那种人。
他说:你没事可干吗?
夜气里滥滥着苍凉的《盗将行》。
蓦地触到心底的那份乡愁。
过往里,似曾相识。
少年躺在打过场的麦杆垛上,夏夜的风吹着,吹来嗵嗵的鼓声,吹来遥遥唱词:
薛仁贵打马奔阳关,
扭回头望不见锦长安。
望不见唐王金銮殿,
望不见满朝文武官。
行步走来漫步看,
催马儿来到蒲州县。
十里铺前打过尖,
不觉已到了汾河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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