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友明明发朋友圈:走路上,碰到两个邻居,问“没戴口罩?”我笑笑,拍拍口袋(意思在口袋里)。除了给老张和最聊得来的朋友,我不想多说一句话,多说一句都觉得耗费能量。“哦。嫌热。”邻居说。好像在破译一个哑巴的手势。
有一天我在家对老张说,我就是不喜欢与人接触。老张说,人的社会不与人接触怎么行?我现在不就是过的这种生活么?我很享受。
以上是明明现实表现,实际上她是半个作家,发表过很多文章,朋友圈的段子每天层出不穷,语言鲜活幽默,妙趣横生,有一大拨各个年龄段的粉丝拥趸。
这种反差让我想起,获得茅盾文学奖的刘震云作品《一句顶一万句》,小说的前半部分。吴摩西为了寻找唯一能够说得上话的养女走出延津,后半部分吴莫西养女的儿子。同样为了摆脱孤独,寻找说得上话的朋友,走向延津。
人与人之间能不能对上话,成了能否维系人物关系和社会结构的试金石。
编者安波舜说:与人对话的中国文化和浮生百姓,因为极端注重现实和儒家传统,由于其社群、地位和利益的不同,由于其人心难测和诚信缺失,能够说贴心话、温暖灵魂的朋友并不多,生活在千年的孤独当中。
原来,看似热闹的人群中,孤独的灵魂也比比皆是。
年轻的时候要求完美,觉得朋友也好,情侣也罢,最好能心有灵犀,心心相印,最好能双目对视即了然于胸,透过眼睛就看进心里。
希望自己的心思能被对方看破,希望外表掩盖下的脆弱时时被呵护,却常因不如意而惆怅叹息。
这样的知己有没有呢,应该是有的。小说中孤独的主人公为了寻找唯一能“说得上话”养女,远离故土,客死他乡,无巧不成书,近百年后,养女的儿子又为了摆脱孤独寻找那位“说得上话”的朋友,重归故土。看来,虽然难得遇见,总还是有的。
文中的老马和老杨,别人都以为他俩是朋友,老杨也一直这么认为,凡事还找老马商量,可老马则不然,他压根没把老杨当朋友,压根就看不起老杨,给他出馊主意,背地里还说他坏话。
两人做了半辈子的假朋友。
文中主人公的妻子出轨,和相好的无话不谈,卿卿我我,独和自己的丈夫“说不上话”,近百年后,养女儿子的妻子出轨,理由居然同样是和他“没话说”,而当他终于也遇到一个“说的上话”的,却发现那已是人家的媳妇。
不止是朋友和夫妻之间是这样,父女、母子、兄弟姐妹等亲情何尝不是这样,对上话的,触及心灵,提供温暖,化解冲突,激发激情,对不上话的,或形同陌路,或互相摧残,心灵的疲惫和生命的颓废以及无边无际灰暗的茫然和累,便如影随形地产生了。
这茫然和累,几乎磨砺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为了精神有所依托和慰藉,书中的吴摩西、牛爱香等人也在艰难地寻找,生命的顽强和执着贯穿全文,为了那“一句顶一万句”的默契和和谐,许多人就那么义无反顾,一往无前地寻找下去。
刘震云的语言干净凝练,不使铅华点缀,超出精神淡伫,娓娓道来,如叙家常,不知不觉,引人入胜。评论家白桦说“这是注重人性的细微神经和生活的内在肌理的文学书写。”
的确又是一种别样风格的语言。
我想,在简书写作的人,也是一群用文字制造声响和热闹的人吧?所以,从本质上来讲,我们也是“孤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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